碎云山外,西峰村。
這里原本住的多姓宋,但村里人害死了宋寡婦,導致厲鬼封村一個冬天。
第二年又有各種徭役派來,磨死了一大批人。
礙于名聲不好,也沒人來西峰村落戶。
又因為人少,山上的果樹已經有些守不住了。
現在正趕上南方難民涌來,縣令安排了幾百人進來,給這安靜的窮山村平添許多喧鬧。
宋仁戒備地盯著隔壁那座小院子,兩間草屋里一絲動靜也沒有。
“他爹,那是個什么來路,好不好相與?”
洗衣服的婦人低聲問了一句,卻被宋仁瞪了一眼,似乎怕隔壁院子聽見似的。
“別吭聲,我總覺得他家不對勁。”
婦人聞言連忙閉了嘴。
是啊,分進村里的那些人都留人在家里,然后結伴去看果園子,還有那點兒地。
唯獨隔壁兩兄弟不出門,每天吃著借來的糧食,縮在家里關著門。
這哪像過日子的樣子?
“我去問問咱娘怎么回事。”
宋仁說著去西屋里拿了香,關上門窗,拉開黑布蓋著的簾子。
簾子后面擺了個牌位,因常年受劣質香火熏烤,字跡有些模糊,但并不影響祭拜。
隨著宋仁上香祝禱,不多時,初夏的熱意被驅散的一干二凈,整個屋子陰森森的。
看著屋里的布置,宋寡婦心里有些許安慰。
“以后不用這么布置了,從前我是陰鬼,不好見光,如今有貴人看中,我收攏了山脈氣運,不再是陰鬼,不怕光了。”
盡管這話她說過好幾遍了,但宋仁還是怕她受損,不肯撤去這些。
說明了請她來的原因后,宋仁就看著老娘思索,也不打擾她。
“確實古怪,咱們鄉下人過日子,除非下大雨,否則就算農閑也不肯待在家里躺著,他們逃難來的,卻如此懶惰……實在不該。”
宋寡婦說著叫兒子安心,她自走出門去,看看隔壁兩兄弟搞什么鬼。
見老娘的虛影走在陽光下也沒有異樣,宋仁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看來以后祭拜,確實不用再捂那么嚴實了。
宋寡婦飄到隔壁院子,探頭探腦的,徑直朝屋里走。
“大白天關門,也不是什么正經人。”
心里嘀咕著,穿墻而入。
屋里空蕩蕩的,什么家具也沒有,只有借來的糧食麻袋隨意放在地上,被老鼠咬破幾個洞,灑了不少糧食出來。
宋寡婦見正屋沒人就往里屋走,結果里屋也沒人。
就兩間草房,再加個矮小的廚房,人也沒出去,會在哪兒呢?
在廚房看了一眼,里面除了煮粥的瓦罐,還有些許腐朽的柴火,宋寡婦又回到兩間草屋里。
“能去哪兒呢……”
“你在找我們嗎?”
頭上忽然傳來聲音,嚇得宋寡婦虛影一哆嗦。
仰頭看去,只見兩個人赤身裸體飄在房頂上,正面朝下,怪異地笑著。
心知不妙的宋寡婦立即就要走,卻身不由己地朝上方飄去,化作兩股陰氣被兩人吸進鼻孔。
宋仁正盯著隔壁院子,等老娘回來,西屋里忽然傳來幾聲脆響。
抽身回轉,只見那熏黑的牌位噼里啪啦裂出幾個大口子,眼看要散架,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他知道他娘死后變成了厲鬼。
先前跟著山君,要殺村里人報仇,被將軍使力攔下。
后來村里人因徭役而死,老娘的怨氣消了不少,跟著山君吃些香火又加上自己祭拜,倒像那些大戶人家的老祖宗一樣,能護兒孫了。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