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侯小歌睡的很香,直到覺有些涼意才醒了過來。
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身體虛弱的小堂弟和小表妹正在房間睡覺外,院子里只剩下小姑和二嬸兩人正在看守。
至于為什么看守,自然是防止有人偷小孩和行李。
不過小姑和二嬸兩人也沒有閑著,正努力的用手里的石臼(jiu)搗碎曬干的樹皮。
“唉!”
侯小歌心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強裝微笑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
“二嬸,小姑,大家都出去忙活了,你們怎么不叫我。”侯小歌走近前笑著招呼道。
“你昨天腦袋受傷了,需要恢復,晌午睡的很沉,我就沒讓他們叫你。”小姑用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著說道。
侯小歌知道這是小姑為了自己好,沒有再說什么,和兩人招呼了一聲,提著背簍就出了門。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差不多六點的樣子。很多懶一點的人已經開始往回走了,但更多的人則趁著傍晚蟲子多,努力的拼搏著。
村里已經被自己探查的差不多了,別人住的地方自己也不能進去,只得把主意打到了村外的農田里。
中午侯小歌從小姑那了解到,現在是民國三十一年農歷七月初,也就是陽歷的八月中旬。
小姑說今年春季旱情十分嚴重,導致夏糧收割以后交了租子幾乎沒有多少余糧。
本來靠著剩下的余糧加上野草野菜之類這日子還能扛過去,但壞就壞在這個混亂的年月。
夏收以后,民國官府苛捐雜稅不斷,還寅收卯糧,最后甚至派收糧隊下村強征糧食。
最壞的還是夏收以來滴雨未下,大部分河流和水井直接干涸,這一下子可要了老百姓的命。
秋糧種不活,人還沒有了水吃,在家里只能等死。最后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合計一下,趁著還有勁逃荒吧!
災荒到現在已經爆發了三個月,而他們這一大家子也已經逃荒了一個多月。每天都在拾荒和奔波,最近半個月來一直躲在距離洛縣不遠處的一個山溝里。
【說明一下:有些書友可能會問,老百姓為什么爆發三個月就活不下去逃荒,我只能說大家要代入那個年代的歷史。
民國三十一年,正是打小鬼子和軍閥混亂的年代,中原作為民國的糧倉之一,頻繁的苛捐雜稅那是讓老百姓苦不堪言。
而且大部分老百姓本身是沒有自己的田地的,只是地主和官紳階級的佃農。
而佃農們一年到頭忙活下來能混個全家不餓肚子已經是老天開眼了,至于留有余糧,那是真的很難。
所以,正常年月佃農們都是靠著家里剩余的一點糧食,掐著手指過日子,期盼挨到下一季收成。
但是,一旦遇到災年和混亂年份,哪怕停擺一兩個月,普通人都活不下去。
數目繁多的苛捐雜稅會收到猴年馬月去,你說你交不起?不好意思,官紳手下的狗腿子立馬會上門強收直接開搶。
而不良糧商也會趁機勾結官紳,頻頻抬高糧價,掄起大刀收割老百姓。
這樣的后果毋庸置疑,最后自然是老百姓活不下去,先是賤賣家產,然后在賣兒賣女,最后背井離鄉成為難民,然后大多數客死他鄉。】
為了安全著想,出村后侯小歌也沒有朝更遠的方向去,而是在村子附近的山坡和田地里轉悠。
幾個月沒有下雨,大地好像生了病,近處的土壤抓一把直接就是粉末,遠處的田野更是受到了巨創,舉目眺望到處都是干涸的巨大裂縫。
至于夏天該有的綠色,近點的早已被人挖掘吃掉,遠處的則在深山里,人可不敢靠近。
“呦呵!這個洞可以啊!居然藏了這么多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