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堂兄一臉茫然的樣子,侯小歌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問一個十二歲的半大小孩這種問題他肯定不知道。
再說了,這種逃荒的時候別說小孩了,大人也一樣迷茫,大多數都是隨大流。要么等災情結束,要么等官家救災,要么等走不動了倒在半路化作枯骨。
“算了,還是先等糧食成熟然后再進行下一步計劃吧!”侯小歌望著院里一眾弱小皮包骨頭的樣子,還是決定先不急,養一段時間再說。
大約兩個小時后,大伯幾人吃力的抬著水桶回來了,不過侯小歌發現眾人臉上均帶著憂愁,甚至二達和堂哥手上還帶有血跡。
“娃他爹,你這手咋咧?”
二嬸看著自家男人右手被鮮血染紅的急忙上前查看。
“沒事,這血不是我的。”二達憨厚的笑了笑,晃了晃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你跟歡迎的手到底咋回事?血刺啦呼的,嚇死我咧。”看到自家頂梁柱沒事,二嬸這才松了一口氣。
“是這樣的……。”不等二達開口,一旁的大堂兄就忍不住說出了剛才的遭遇。
原來小山坡上的水流越來越小,平時半袋旱煙的功夫就能接滿一桶水,現在最少得半炷香時間,山泉就快斷流了。(這里一柱香按半個小時算)
沒飯吃人還可以忍忍,但沒水喝人是一天都扛不住,尤其是大夏天,半天沒水喝嗓子都得冒煙。
打水的難民這一下全部慌了神,直接爭搶了起來,就連平時不愿意要的小水潭里的臟水都快被舀干了。
大伯幾人這兩天算是吃了點糧食恢復了一些力氣,見此情景也趕緊加入到搶水當中。
但水潭里的水實在是太臟了,人踩在上面先不說,上面漂著的動物糞便直接嚇退了不少人。
大伯幾人也害怕家人喝了這臟水生病,只得把目標放在還沒徹底斷流的石縫上。
但此時石縫處被十幾個流逛蛋圍了起來,其他人根本都不敢靠近。(流逛蛋就是小混混的意思)
要是按著先來后到排隊接水,大家自然也都沒意見,畢竟一個小時還能接三四桶水,也勉強夠分。
但幾個小混混居然把泉水當成了自己的搖錢樹,想接水得拿東西換。
大家本來在太陽下排隊已經夠熱的了,接個水還得被敲詐!
嬸嬸可忍,叔叔不可忍,大堂兄歡迎和幾個年輕一點的后生直接和對方拉扯了起來。
剛開始二流子還仗著人多勢眾不把幾個年輕人放在眼里,但隨著氣氛逐漸熱烈,沒搶到水的災民開始朝著泉眼聚集。
“不讓俺們喝水,就是要我們全家的命,和他們拼啦!”大伯和幾個機靈的難民趁機在人群里煽風點火。
災民大多數本就是山民,野性較重,一下子被攛掇了起來。
大伯幾人最近兩天吃了幾頓飽飯,力氣恢復了不少,也拎起抬水棍沖在前面。
十幾個混混面對上百號沸騰的人群,簡直不堪一擊,一下子就被沖散了。
大伯幾人逮住兩個混混抄起抬水棍就打,其中一個腦袋被打破,二達和歡迎手上的鮮血就是這么來的。
趕走了小混混,災民按照出力多少開始排隊。
大伯幾人因為沖在前面,家里男丁又多,排在了第三位,但也就接了一桶水,再接只能從后面繼續排隊。
幾人看了一下隊伍,等再次排到估計得等到天黑,干脆一桶水倒兩份,抬著回來了。
侯小歌打量了一下裝水的木桶,也就二三十斤的容量,這點水最多夠自家這十四口人撐到明天。
“看來情勢十分嚴峻啊!”侯小歌心中暗道。
“沒水了,這老天爺是不讓人活啦!”二嬸癱坐在地上,雙手拍打著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