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小歌聽列車員說不要嚷嚷,心里一笑,這列車員絕對是個秦省人。
也幸虧中原和秦省接壤,方言相近,不然大部分人還都聽不懂。
火車熄火后世界仿佛歸入了平靜,可是沒等安靜一會兒,外面的炮火聲更響了,炮彈嗖嗖轟轟的聲音震耳欲聾,仿佛在耳邊炸響一樣。
車廂里的乘客經(jīng)過剛才的慌張和恐懼后,紛紛從窗戶上探出頭去觀望,侯小歌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還膽大的從窗戶跳了出去。
反正燒煤的火車一旦熄火再想發(fā)動,沒個十幾二十分鐘是不行的,正好趁機(jī)跳出去透透氣。
對于侯小歌這樣的頑固分子,列車員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轉(zhuǎn)過身訓(xùn)斥其他乘客不要亂跑。
此時火車外的大地因為沒有了植被,被太陽曬的發(fā)燙,穿著布鞋侯小歌都感覺的到土的溫度。
沿著鐵道不遠(yuǎn)處,一群又一群的災(zāi)民們擔(dān)著擔(dān)子,牽著兒女沿著鐵路線緩緩向西移動。
再看遠(yuǎn)處,兩三公里外占領(lǐng)了山西地界的小日本鬼子正操弄著打炮轟轟的朝著黃河邊鐵路沿線進(jìn)行炮擊。
同樣,國軍這邊也不慫,仗著地理優(yōu)勢,在潼關(guān)和靈寶地界朝小日本給以回?fù)簟?
侯小歌兩輩子都沒見過炮火轟鳴的陣仗,更何況還是打小日本鬼子。
一瞬間,侯小歌感覺自己血脈里好戰(zhàn)的基因都要復(fù)蘇了,真想從黃河游過去宰幾頭小日子。
“黑娃,你咋下車了?”
正在侯小歌看的激情澎湃時,身后的車廂上傳來幾道聲音。
侯小歌轉(zhuǎn)頭一看,正是自己在村里的發(fā)小羊娃等人。
羊娃被他叔用一根繩子拴在車廂上桿子上,現(xiàn)在正趴在車廂上一臉興奮的朝侯小歌搖手。
車廂頂坐滿了人,在這三十多度的大太陽下,一個個曬的蔫蔫的,頭上都頂著背簍衣服。
侯小歌注意到不少小孩和年齡大點的婦女一個個被曬的嘴唇干裂,躲在人影背后。
“羊娃,你們在上面還好吧?”侯小歌看向?qū)ψ约赫惺值难蛲蓿χ鴨柕馈?
“黑娃,你還有沒有水?俺們昨天帶的水都被喝光了,太陽曬的實在太渴了,俺感覺嗓子都在冒火。”羊娃捏著脖子,一臉希夷的看著侯小歌,沙啞著嗓子說道。
“火車上也沒多少水,俺竹筒里還有一些,給你們喝了吧!”侯小歌見同村小伙伴一個個干渴的樣子,讓大姐把自己的竹筒遞給車頂?shù)难蛲薅濉?
“養(yǎng)團(tuán)哥,俺們留一個竹筒就行了,反正也快到潼關(guān)了,這竹筒水也讓族里人喝了吧!”小姑頭伸出窗戶,把另一根竹筒也遞給了車廂頂?shù)淖迦恕?
“哎!謝了翠萍妹子。”車廂上的族人趕緊趴下接過侯翠萍還有侯夏竹上去的竹筒。
看著南家溝的難民從車?yán)镆剿渌噹數(shù)碾y民們一個個投來羨慕的眼神。
看了一會兒,炮擊暫歇,侯小歌看到有難民朝火車跟前走來,也不想惹麻煩,趕緊讓堂兄二歡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繩子從窗口扔下來,手腳麻利的爬了進(jìn)去。
“黑娃,這窗口離下面比大人還高,你啥時候練得這么好的身手?嗖嗖幾下就爬了上來,跟飛檐走壁似的。”二歡看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堂弟一臉崇拜道。
“嗐!小意思啦。膽大,力氣大,你也行。”侯小歌一臉裝逼道。
“唉!俺膽子大,但吃不飽哪來的力氣。
也不知道你咋長的,大家都吃不飽,你居然還長個了,現(xiàn)在都快和我一樣高了,力氣還比俺大。”二歡一臉幽怨道。
“咳咳!俺也和你們吃的一樣,可能是俺身體好。”侯小歌一臉尷尬,咳嗽了兩下敷衍了過去。
侯小歌總不能說自己在空間里天天大魚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