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口蔓菜下去,直沖天靈蓋,沖的鼻子,腦門難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小家伙上頭后,也機靈,趕緊咬了一大口饃,把沖腦門的味道壓了壓。
“這下還貪嘴不?這個是蔓菜,一次不能吃太多,吃太多了辣嘴,腦袋還抽抽。
你吃這個桿子,蔓菜桿子味道淡,脆脆的,也好吃。”侯小歌遞給小家伙一個手帕,讓擦一擦眼淚說道。
不過小家伙吃了虧,哪還肯再吃,眼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筷子再也不敢往蔓菜碗里去了,只敢吃咸菜。
侯小歌雖然現在身體是中原人,從小沒吃過這個蔓菜,但靈魂是秦省的,對這個東西自然很喜歡,不然也不會做。
掰開一個軟餅子,夾了一些蔓菜到饃里,然后上面在放一點咸菜,最后在抹一點自己油潑的紅油辣椒。
咬上一口,那味道,秦省關眾人心里只有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媽媽的味道。
這時院子里傳來推門的聲音,侯小歌趕緊爬到炕頭掀開門簾往外看。
“小姑,吃了沒?”見是小姑,侯小歌笑著招呼道。
“吃了,過來看你們收拾好了沒!”侯翠萍揣著手,笑呵呵的掀開門簾走進來。
“翠萍,快炕上坐,早上做飯剛點的炕,暖和。”王麥苗放下碗趕緊招呼。
這年月冬天來到別人家,主家招呼上炕坐,這是最親近的態度。
“三嫂,你們吃你們的,我看看昨晚發的面怎么樣了。”侯翠萍也不見外,直接脫鞋上炕,查看起昨晚放在炕上的面盆。
“早上做飯俺看了,發的差不多了,等他們出攤后咱們就可以做了。”王麥苗端著碗和小姑聊天道。
“嗯!確實都起來了,這會兒炕熱,讓在發發,到時做的餅好吃。”小姑侯翠萍揭開三個面盆一一查看后滿意道。
在沒有發酵粉的年代,都用的是老面頭,北方冬天太過寒冷時會把酵子放在熱水鍋里或者炕頭上。
這些地方溫度高,酵子放一晚,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做餅或者饅頭了,不然天氣太冷,面就凍死了。
前世侯小歌家里人多,一大家睡一張炕,每年冬天都是抱著面盆睡覺的。
尤其是到了年底蒸饃時,發面的量特別大,炕上一下子就擺了三四個面盆子,睡覺都得小心翼翼,萬一把蓋面的蓋子踹飛了,就得挨罵挨打了。
“噫!黑娃,你現在咋這么會吃嘞,這饃看著就香。”侯翠萍看著侯小歌咬著金黃的餅子,笑著道。
“她姑,你也來一個,黑娃做的蔓菜今天剛好能吃了,你嘗嘗看。黑娃做的多,回去時給家里挖上一碗。”王麥苗笑著夾了個饃遞給小姑。
“噫!這菜味道真不賴。好吃,就玉米糝子和面糊喝起來絕對下飯。”侯翠萍咬了一口,眼前一亮道。
“嘿嘿!小姑咋樣,這也是個小生意,很多人都不會做這個蔓菜,而且做起來忒麻煩。
喜歡吃的話,明年在咱們前后坡上隨便撒些蔓菜種子,這個菜跟野草一樣,好管的很。
到時候多做點,寒冬臘月也有綠菜下飯了,到時不管是咱們自己吃還是賣,絕對好。”侯小歌笑著說道。
“你小子,真是個生意精。不過這個蔓菜確實好吃,到了年底綠菜基本沒有了,城里人吃多了蘿卜白菜,肯定想吃點新鮮的,這個菜絕對好賣。”侯翠萍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現在家里做生意,每天除了家長里短外,聊的就是掙錢,侯翠萍也跟著學了不少,腦瓜子開了竅。
吃完了早飯,王麥苗從鍋里把炕好的鍋巴鏟了下來,侯小歌跟弟弟一人一半。
前世都好多年沒吃過鍋巴的侯小歌吃著這最原始的鍋巴,嘎嘣脆的鍋巴,黑中帶點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