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人都實在,加上這兩頓吃的飽,挖井的幾人力氣也都恢復了不少,今天一天居然挖了十米深。
傍晚散工吃完飯后,眾人都拿出了盛糧的器具。
從這就能看出家里條件的好壞了,大堂哥兩個舅舅家有大伯一家接濟,都是拿的麻布袋子。
而另外五個人都是拿著幾個竹筒,實在寒酸。
侯小歌也沒好心送人布袋子,畢竟一個裝十斤面的布袋也一兩毛錢。
從窯洞扛了一麻袋麩皮出來,讓便宜老娘去拿秤。
這年代都是木桿秤,用秤錘做稱量。
幸好侯小歌前世跟爺爺學過認秤桿,這年代后只是稍微適應下就會了。
因為昨天半天沒給,所以大人給了七斤半,小孩一斤半,付了酬勞,一大袋麩皮也只剩下小半了。
“那行,東家俺們就先走了。”幾人摟著糧食滿臉笑容的朝侯小歌拱手。
“這幾人干活還中,每天下午收工后院子掃的干干凈凈。
就是這挖井的花費也太大了,每天吃小二十斤糧,還得付四十斤糧的報酬。”王麥苗看著剩下一小半的麻袋有些心疼道。
“娘,人家挖井也都是冒著生命危險,這點糧食真不多。”侯小歌苦笑著解釋道。
“俺知道,就是心疼!”
“嗐!”
………
村外幾家幫工都是南家溝村的親戚朋友,昨天幾人干活雖然混了個肚圓,但都沒拿回糧食。
今天每人揣著差不多八斤的糧食,勞累一天的身體都感不到疲倦了,一個個步子邁的飛快。
出了村,一個個對視了一眼,約定明天再村外匯合,紛紛朝自家窩棚走去。
侯燕子是南家溝嫁出去的閨女,十二月初一家四口逃到秦省后聽到南家溝侯家這個熟悉的名字,就硬拉著丈夫和一雙兒女來到了南家溝村附近。
看到南家溝高大的村墻,侯燕子感到震驚和欣喜,希望這就是自己娘家,這樣一家人就可以沾點光了。
敲開村門后,侯燕子一眼就認出開門的是娘家的一個跛子,自己還叫堂叔。
從這個堂叔口里侯燕子得到了不幸的消息,娘家人在中原逃難時都沒了,這一下子就沒了接濟。
而且南家溝村也不接收除侯家以外的難民,接收的話也只接收姓侯的親戚。
侯燕子父母和弟弟已經死在了中原,村里都是一些不怎么親的堂親,自己尚且困難,自然不愿意接收她們家。
好歹是侯家出去的女子,族里還是給兩口子提供了挖窯的工具和一些麥草,并送了五斤接濟糧食,讓她們可以在村外的坡地里挖窯居住。
并且答應小兩口,等攢夠了三個大洋就可以在村里給她們劃一塊地基。
前段時間下雪后,南家溝村的力工隊也沒多少活了,日子也開始困難,吃喝是一點占不到光了。侯燕子就帶著一對兒女出去乞討,討要泔水爛菜葉吃。
而丈夫則跑去火車站附近趴活,但日子實在艱難,經常兩天才吃一頓。
前幾天南家溝村好像出了不得了的事,居然傳出了冰糖葫蘆手藝,村里辦了作坊。
侯燕子自認為還能熬下去了,但兩個孩子瘦的皮包骨,她實在怕熬不過冬天,就經常求族老五伯幫幫她家。
黃天不負苦心人,昨天老爺子說村里做鹵煮的首富家需要人干幾天活,就是挖井活累,還有危險。
但待遇很好,飯管飽,一天還給五斤麩皮。
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還管的了這點危險,侯燕子自然一百個同意。
昨晚侯燕子是見自家男人圓著肚皮回來的,但因為沒拿盛糧食的,只能第二天發報酬。
看著自家男人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