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莘回門這日。
忠勇侯早早令了眾人都端坐在花廳等著人上門。
侯府姑娘們陸續出嫁,主子一走,伺候的下人也去了大半,府中一下子顯出了冷清來。
加上何榮聞、何榮弦二人忙著明年的春闈,幾乎不回府中。
這兩日還怪不習慣的。
時萋看了眼上首的忠勇侯。
應是平姨娘或者張氏下了手吧!
光從面上瞧著就不大好,臉色暗沉、皮膚松弛、身形也明顯清瘦了。
張氏前些時日又查出了有孕,也不知道是找人看過還是怎么,認定了肚子里這胎是男胎,便不大想留著忠勇侯這把老骨頭了。
而平姨娘那頭,似是找了個慢性的、又不易察覺的藥,打算細水長流慢慢下。
但這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的行動。
張氏明顯也是下的慢性毒。
只是兩種藥互相作用下,似是有些沖突,最近瞅著這位身體敗的可有點快了……
看來為了保命,大多數選手都選擇解決這個招惹事端的人。
…………
花廳開著西蜀海棠,粉白如云雪堆積。
珞姐兒搖搖晃晃的,時不時過去擼上一把。
時萋見著有趣,也湊過去逗她。
小姑娘長相隨張氏,眉眼不算秀麗,但端方有余。
自出生后在侯府就備受寵愛。
這也是難免的。
以忠勇侯的歲數,別家的老爺早就抱上了孫子。
忠勇侯年輕時就為了“多子”而努力,遺憾的是只得了三個兒子。
侯府一直不曾有第三代子孫出生,忠勇侯也早忘了府中添嬰孩的情形,只記得是又吵又煩。
如今年紀一上來,整個人也有了哄孩子的耐心。
見小閨女跌跌撞撞的往張氏那邊跑,忙半路攔抱了下來:“珞姐兒可小心著些,別撞了你娘肚子里的弟弟。”
珞姐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由著忠勇侯抱去了一旁蹂躪嬌艷的海棠花。
張氏只淡笑看著,這輩子沒有沉浸在和忠勇侯世子之前那段感情中,又仔細的調養了身體,才孕育了兩個小生命。
情情愛愛的,如今她都看透了。
什么都不如生下孩子穩固了地位來的實在。
倒是忠勇侯世子,一直沒有孩子。
迫于侯爺的壓力,終于是找大夫看過來。
果然問題在于他。
最近正忙著治療,有些愁眉不展的。
張氏從忠勇侯那聽了這個消息,心中得了些隱秘的快意。
無人之時碎碎念著自己是救了寧氏一命,寧氏還得感謝她。
時萋略一總結,大約上一世寧氏是生產沒的,所以流放路上她都沒趕上。
何榮識身上的毛病,大約也與張氏脫不開關系。
……這位還是個善于下藥兒的主呢。
等了兩刻鐘左右,才有門房過來通傳。
何時莘與褚文恒在華亭坐了會兒,接受了一圈的客套問話。
忠勇侯便邀著褚文恒進了小堂喝茶,何榮識隨行。
這時候何時莘是要和母親姐妹說些體己話的,
不過母親是繼母,姐妹也不和睦。
眾人依舊客套的坐在花廳里,由著侯夫人和寧氏扯著話題與之閑聊。
張氏見她梳著婦人的鳳尾髻,頭上釵環是全套鑲著紅寶石的,穿著織金通袖的褙子。
就知她過的不錯,紅寶石頭面何時莘的陪嫁里雖然有,卻不是她如今戴的款式,這衣裳明顯也是新制的。
出嫁前還不曾有。
短短兩日就趕制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