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是個古人。
他所在的朝代叫大雍,顯然不是這個位面歷史上存在的。
所以時萋也無從考究他的時代距離現在是有多“古”。對于古代,她其實也沒那么多好奇心。
瞧著他的做派,時萋還以為他是個進學的書生。
但聊過之后才知道,“小書生”竟然不是書生,也沒參加過科舉,更沒有正經的上過私塾。
他所表現出來的禮節皆來自于他的父親。
俗話說子不言父過,在“小書生”描述自己穿越而來之前的情況時,時萋能從他平淡的語氣中聽出,在他的小家庭中,大部分的磨難和困苦都是他父親帶給他們的。
雖沒有一句抱怨,卻全是對生活的無力。
“小書生”的父親是鄉里有名的“秀才老爺”,未及弱冠的年紀,就有秀才的名號,自然是備受矚目的。
大雍科舉難考的程度比其他已知朝代更甚,全村幾年都不見得出一個童生。
秀才的名頭說出去好聽,在整個宗族里也算是個人物。
只不過十幾年過去,依舊是秀才,科舉之路就算是斷了。
然“小書生”父親一心想要中舉,光耀門楣。
三年又三年,次次名落孫山不得中,“小書生”父親也不愿放棄。
全家只靠他成為秀才后,免稅四十畝田的掛名費,和“小書生”娘做些零工賺得幾個銅板維持生計。
是名下有四十畝田可以免稅,并不是說“小秀才”家就有四十畝田地。
田地,他們家是沒有的,家里的田產早在“小書生”爹為院試奔波時就已經賣光了。
而現在記在他名下的田,是族中隔房長輩的產業。
掛在他名下,只為免那些高昂的田地稅,一年到頭給“小書生”家的掛名費,也不過維持個溫飽。
但卻不夠“小書生”他爹繼續進學參加科舉的。
在大雍,讀書可是個燒錢的事。
也可以說在每個封建王朝,讀書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一個國家的文盲比例高可達百分之九十。
連“識得幾個大字”都屬于難得的人才。
讀書人一年下來光是束修都夠三世同堂之家生活個兩三年的。
更別提書本、筆墨的費用。
在古代,知識是最貴的,書本的價格之高昂,可換幾擔糧食。
若是成了舉人還好,免稅的田地數量足夠多,約么全族的都能掛齊,即便沒有鄉紳富商“投資贊助”,也能過的滋潤。
只是一個秀才,卻沒什么來錢的出路了。
早些年“小書生”爹剛中秀才時,因年紀輕、又是一把即過,鄉里有些小地主想要提前投資,以求之后有所“回報”。
倒也給了不少賀禮銀錢。
只是這些資助也在第二次參加鄉試時消失了。
考到小書生成人時,他爹已經連續參加了四次科考,他一直堅信自己有才學,稱中舉只差些運道。
他常掛在嘴里的話就是“七分靠實力,三分靠運氣。”如今他已有了實力,就是差那么點子運氣。
科考不僅耗費大量時間,參考需要的銀子也不是小數目。
“小書生”爹一門心思放在讀書上,對于家中生計和科考銀錢怎么來,一概不管。
這些只能由“小書生”和他娘想辦法。
如果“小書生”爹放棄科舉,其實完全能夠找到一份好工作,比如進入書院做個教書先生。
但他不肯放棄自己的青云路。
為了供養他,“小書生”只得去鎮里做個賬房先生。
他年幼時,正是他爹春風得意之時。
“小書生”爹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