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沒有理會公孫白,徑自走到中間偏西位置的桉幾處,看到那幅被傳的越來越夸張的陋室銘……三息之后,有些驚訝地說道:“咦?”
沒有并指為劍,穿著白色細葛布道袍的袁天罡當場打起了拳……無聲無象,全身空透,應物自然,西山懸磬,虎吼猿鳴,水清河靜,翻匯倒海,盡性立命。
公孫白:“……”
我只看到了劍意,憑什么袁瘋子能看出拳意來?
李淳風:“……”
滕王若是知道,應該會感動地熱淚盈眶吧?
班謙(忘了介紹,這位是公孫白的大弟子)沒有看向打拳的袁天罡,也沒有看向公孫白,仔細端詳起室內的布局,內部沒有分層,支撐的立柱由三根巨木疊加,而疊加的方式沒見過!
一套拳打完,袁天罡看向李淳風,說道:“洛陽和揚州人的熱情絲毫不遜色于長安,你們討論的結果是什么?”
又看向公孫白,告戒道:“你不要在長安城亂來,程知節的那套飛斧,能讓你徹底涼透了。”
孫犟驢留在長安更合適,如果有一天他非要去滕州,就只能自己或者韋歸藏回來坐鎮,那家伙都快把滕州夸出一朵花了!
“我是守規矩的人,只要那些光頭不來招惹,我絕不會主動出手。”公孫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有人知道當年道佛斗法之后,那群禿馬戶對某做了甚!某今年已經六十有二,還有十九年便又要……某與禿馬戶不共戴天!
袁天罡無奈搖了搖頭,不是沒想過辦法,只是佛門這轉世之咒,某無能無力。不知內情的人也許會羨慕這種轉世,認為是長生的手段,可……此間的痛苦,無法言說!
“師父,莒國公提出舉飛花令計數之法。”李淳風叉手一禮,說道。公孫先生對佛門的厭惡,遠超其道門中人,“滕王讓我們用地動儀的理論,做出投票震動計數器來,飛花令只做入場資格憑證。”
李淳風的話剛說完,班謙的眼神灼灼如火,跑過來抓住李淳風的手臂說道:“李道友,我來設計計總數之機關!”
機關之術,除了墨子,我們班家就沒輸過!
“一處一百人,一處五百人,你確定沒問題?”李淳風聽到機關二字,便知道班謙想要在陛下面前炫技,為他們班家正名。只是,很有可能會引來那一派的傳人,不知道他們現在又改成了什么名字?
班謙屈指而數,半盞茶后,說道:“每處可安排一百零人,機關會留有十二的余數,以免有意外情況出現。原理很簡單,類似于陵寢的機關觸發,踩中某處,便可在計數人那里顯示變換。”
公孫白:“……”
徒弟搶我的表現機會,要不要將他送人呢?呃……是大徒弟!那算了,還是先留著吧。
主要是師徒感情深厚,絕不是怕他阿耶去拆山門!
我就說我怎么對滕王拆樓閣的事那么……不適應呢,都是……什么也不是,某乃蜀山劍派掌門,世外高人!
夏瓜送來李元嬰繪制尺規圖所用的一整套工具(當然是王爺沒用過的,他用順手的那套,沒人敢動)后,默默退到門外,王府越來越熱鬧,我有些想念秋菱了。
目光掠過所有工具,班謙震驚地說道:“專業啊!比我的工具都全,這是閻立本用的那套嗎?”
比我的工具多了三分之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同理,行家一打眼便知哪個更實用。不愧是為皇家設計宮殿的人,提升的就是快啊!
三年前他用的工具,還不如我呢!
公孫白也看到了整套的工具,相信了李淳風說的滕王酷愛拆樓閣,看著工具就知道是行家。亂拆的人,不會有這些專業的工具,這還只是尺規圖的工具。看向李淳風,問道:“滕王的刻刀應該更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