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的府衙,李孝同有提前規制,小阿弟頭一次到地方赴任,不能讓他住的不滿意,只是他還是低估了李元嬰的脾氣。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李元嬰剛出車門,看到府衙的門,和外面等著的那些屬官,便不悅地看向已經下車的李孝同,冷笑著問道。“不知孝同阿兄住在何處?”
李孝同叉手一禮,說道:“回刺史,別駕府在南面那條街,占地面積只有此處的一半。”
“阿兄好脾氣,不代表某便要忍受此等逼仄之處。”李元嬰看了眼周圍,嫌棄地說道。“公孫先生,召杜友與閻諮議速來,重新選址建府,將此處拆了,只堪給商賈做坊市之用。”
金州府屬官:“……”
府衙改為坊市?刺史,你作的如此清奇詭異,就不怕陛下直接將你召回長安……也許,這才是滕王的真正目的?
“先把大門給某拆了,車駕都進不去,要此門何用?”李元嬰右手扶著腰間玉帶,左手背在背后,踢了一腳門檻,怒道。“這是擋賊還是擋吾?拆了!”
李孝同:“……”
你就不怕陛下那里收到無數的諫表嗎?今日這些人可不止州府屬官,還有巡察御史和監察御史呢!
“唯。”李靖身為長史輕聲應道。部分親事動作迅速地拆下大門和門檻,還有一部分親事回到車駕處,取出鐵錘和斧頭,砸墻砍樹。
金州府屬官:“……”
不是,接風宴還沒有擺呢,你們就拆門、砸墻和砍樹,這……這也太過分了!
李孝同跟在李元嬰后面,輕聲勸道:“阿弟,府衙可以慢慢改,不急于一時,你是不是應該先認認屬官?他們才是真正做事的人。”
不管是一年還是兩年,沒有這些屬官,如何牧守一方?陛下就算不指望你做出政績,也不會希望你擾亂地方。
“他們有孝同阿兄安排就好。”李元嬰渾不在意地說道。種花家自漢始,王朝初期的官吏,做事都還勤勉,朝廷多與民休息,稅賦也還合理。某要做的是,民以后只提供地里的物產支撐國家的基本盤,稅賦來源于海外貿易、坊市交易以及制造工坊。
南宋依靠貿易支撐,能歷九帝,享國一百五十二年。只要某構建出理工框架來,大唐至少可比原來多支撐三百年,才會如后世燈塔國那般,漸漸失去世界jing察的信譽……那時也許大唐又有新的變化。
反正某看不到,做好眼前事,避免那位三郎又為了看楊小胖跳舞,引發安史之亂,足矣。詠鵝少年幫助揚州大都督謀逆為何沒成功?因為百姓安居樂業,基本盤很穩。種花家的人,都很務實,只要手里有小錢錢,老婆孩子有飯吃,就沒人會想落草為寇。
及時雨為什么那么想被招安?因為知道造反沒出路,他手下的那群人,實力遠不如瓦崗群豪,而瓦崗群豪的結局是,歸順大唐。或者換句話說,從秦末導演狐貍叫的陳鴻鵠開始,到蒼天已死的天公將軍,再到滿城盡帶黃金甲的青帝,又到甘愿為陳圓圓種花的闖將,最后到定都金陵,與辮子對峙的洪天王,一波又一波的造反,教派換了不少,就沒有一位能成功坐穩天下的。
“那些桉牘交給某來看純屬浪費時間,它們認識某,某不認識他們。”
李孝同一陣牙疼,陛下哪怕派個山東世家的人,也比這位好啊!皺著眉頭苦著臉,繼續勸道:“那府邸能晚幾日再修嗎?屬官還好打發,某可以多安排事務讓他們忙碌,也就沒時間寫彈劾奏疏了。可那些御史,某是真沒辦法呀!”
阿叔來信說小阿弟寫出陋室銘與棠梨聲律,后又寫出黔之驢,某還以為他會比老十五與老二十強些,如今看來,猶有過之!
……某非那些文章都是別人代筆?
“阿兄,不用理會他們,若不是他們犬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