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杜四郞的卦,不準。”公孫白看到李淳風的表情,想起他與杜澈每年會通三四封信的事情,手一抖,落下的白棋偏離了原本想下的位置,自殺成功,憑白送給李淳風半壁棋盤。
“多謝提醒。”李淳風沒有任何猶豫地撿走白棋子,“所以遠游之人是我師父,果然符合杜四郎的卦象,上上大吉。”
與其說某算計師父他老人家,不如說師父早就想離開長安。人生百戲,全靠演技,只是不知道滕王是否會配合他的演出?只希望他不要演的太過反被懟,滕王從不慣著任何人,除了晉陽公主。
公孫白:“……”
某若是到現在還沒明白你們的謀劃,某就真是個棒槌了!不過你們如此算計,就不怕宮里那位秋后算賬嗎?雖然受益人是滕王,云鶴府做的事情也很多,但算計就是算計,更何況你們還將晉陽公主和晉王也卷進來。
某要不要委婉地提醒一下呢?
目光看到被李淳風毫不猶豫拿走的白棋子,公孫白果斷放棄提醒李淳風的幼稚想法,自己的缸自己頂,自己的鍋自己背,年過而立接近不惑的成年人,當然笑著能面對,人生的任何小小波瀾~
“公孫祭酒,張祭酒傳來信箋。”顏勤禮面無表情地將一個扁木匣,交給小雪后,拱手一禮,轉身離開,沒有給公孫白說話的機會。
扔下手里的棋子,公孫白接過木匣來看……緋色標簽,滕王又看中了哪塊島嶼嗎?四日前便接到消息,滕王已經坐船離開興安回滕州,屈指算來應該到毛人之國附近,他總不會想帶幾位蝦夷人回長安吧?滕王似乎對開疆拓土有著某種執念,雖然他每次都是打著尋找礦藏的名義。
不但執念,還有些急切……從袖子里取出瑩白如玉的龜殼,輕輕搖晃了三下,三枚金黃色花紋古樸的銅錢落在棋盤上……頤卦。
“太公獨釣渭水河,手執絲桿憂愁多,時來又遇文王訪,自此永不受折磨。”李淳風微挑眉頭,輕聲笑道。“滕王最頭疼之事,便是釣魚無著,莫非他會尋到一處能釣到魚的好地方?”
竟然用古早銀線白龜殼,難怪師父說他富可敵國。不過他沒幫滕王起過卦,不知道給他所起的卦象,和杜四郎卜卦的準確率很像,之所以說很像不是相同,只因為杜四郎是十卦九不準,為他起的卦象是十掛十不準,至少到目前為止,某沒有看到準的那一例。
公孫白:“……”
頤卦什么時候有過如此詭異解讀的詞?頤卦中震為雷,艮為山。山在上而雷在下,外實內虛。春暖萬物養育……等等,是日驚蟄,雷發東隅,潛蟄驚出。此時節,暖風細雨,草木蔓發,鳥蟲鳴啾;田間新犁耙田如櫛,問桑說麻,投竿取魚,決渠灌花。別說,還真挺適合解讀滕王的行為。
打開木匣,看到信箋上的內容……無語望天……
……
“什么叫海上風大,吹到毛人之國?”李世民一巴掌拍在信箋上,書桉留下淺淺的掌印,冷冷一笑,順道。“發消息給程知節,他若是敢耽擱元正大朝會,吾就派他去守獻陵,遇赦不還!”
豎子可惡!就算真想見毛人,不能等春日再去看嗎?某還能不同意他去興安不成?哪里用得著如此拙劣的借口!還讓程知節那個憨瓜發回來消息,他無法早些趕回來,和你個在滕州的豎子何干?最重要的是,某怎么和兕子解釋豎子遲遲不回長安?總不能告訴她,他小阿叔被海風吹到爪哇國……要不就說他去海邊抓魚,一不小心迷路了,又被海風吹偏航向,跑到了毛人之國,遇到同樣被風吹過去程知節?
據山海經海外東經記載:毛民之國在其北,為人身生毛。郭璞注:今去臨海郡東南二千里,有毛人在大海洲島上,為人短小,而體盡有毛。如豬能(熊),穴居,無衣服。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