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公主聽到李元嬰的話,松開摸著大魚的手,乖巧地將手套還給袁天罡并道謝,回到李世民身邊,安靜地等著看牡丹剝魚皮。
抬手摸了下自家閨女的后腦勺,李世民看向俏生生站立魚前的牡丹,微微頷首,笑道:“吾很期待你做的魚膾。”
牡丹再次盈盈一禮,從旁邊的木匣里,取出冰刀,沒看錯就是冰刀,在陽光下閃著冰冷的光芒,隱隱透著虹彩。隨著她第一刀劃下,周圍的呼吸聲都變淺了許多……
蘇我鞍作:“……”
眼睜睜看著牡丹一刀割開魚鱗,那一刀如神,從頭部到魚尾劃在肚子上,露出銀灰色的……魚皮,這才是真正的魚皮嗎?接著就只看到眼前銀光飛舞,如同在跳祭祀之舞般……直到她停下動作,用手輕輕在魚身上一抹,上面玄色的魚鱗,瞬間分開,像一條條披帛,落在魚身兩旁,上半面的魚身子整個裸露出銀灰色的魚皮,宛如纏著銀線的紡錘,完美的不見一絲傷痕。
“啪啪啪”李世民率先鼓起掌來,贊嘆道:“原來讀到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吾一直以為是莊生為引出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今見牡丹如此,方知其言不虛也。”
原來不是沒看過牡丹切膾,只是那時似乎還沒有如此合于音律,更沒有用過冰刀。目光掃過眾人,看到蕭若元一臉傲嬌的表情,豁然明了。
“天照大人,你是天照大人轉世嗎?”蘇我鞍作目光狂熱地看著牡丹,很符合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腳都邁不開步了。
蕭若元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忘記了要保持他的絕世風姿,冷冷地譏諷道:“你們家大人若是知道你到處認大人,不是揍死你,就是氣死他自己。”
史記高祖本紀記載:高祖奉玉卮,起為太上皇壽,曰:始大人常以臣無賴,不能治產業,不如仲力。今某之業所就孰與仲多?蘇我大郎那激動上頭的勁,很明顯不是世家豪右的意思。
“別天津大人,你轉世之時忘記前事,不記得天照大人很正常。”蘇我鞍作對蕭若元依然很恭敬,眼神里的狂熱也未曾退去。
李世民輕聲吩咐道:“阿難,去請裴世清,隨便問問那人說的都是什么鬼話?”
吾很確認牡丹和蕭若元都是大唐百姓,沒有任何倭國的血脈,況且就算是神人轉世,也應該是吾大唐那頭的神人,她們怎么可能會允許倭國的神到自己的地盤蹦跶?絕對會直接一道雷噼死,任何敢于踏過界的倭神。
李元嬰繼續吃涮肉,魚膾什么的,淺嘗幾口便可,海魚能……稍微安全一點點,此時的海洋既沒有被工業廢料污染過,也沒有被什么蘑孤廢水變異過。
“……”楊師道看了眼涮肉涮的不亦樂乎的李元嬰,又看了眼冰刀飛舞做魚膾的牡丹,很想無語問蒼天:滕王如此澹定,某好不習慣啊!
“某最后再說一遍,某和你說的那些人沒有任何關系,若不是你還有那么一丁點用處,早就被沉入海底喂魚去了。”周圍人太多,不好用手段,蕭若元只能冷冷地說道。
若不是藍鰭魚魚膾太過美味,某早就拂袖而去不再看蘇我深井冰……若不是晉陽公主在,某會讓他體驗到,手臂被剝掉外皮,是什么感覺……世間如此美好,某卻如此煩躁,這樣不好,會影響到某帥的慘絕人寰的風姿,還是直接扔海里省事,也更簡單明了。
蘇我鞍作轉頭看了眼牡丹,又看向蕭若元,目光依舊狂熱地低聲說道:“別天津大人,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某會默默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日出之國當興,唐國的好日子不會太長,只要兩位大人想起日出之國的往事,就會如達摩一葦渡江般,踏浪而歸!
蕭若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