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叔,你去揚州任職時,有那里的士族和豪族支持,推行政令,發布文書,征收賦稅徭役才會事半功倍。”李治乖巧溫順地輕聲提醒道。揚州如今為長安之外第一繁華地,洛陽都略有不如,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會有明爭暗斗。若不是他們鬧得越來越難看,阿耶也不會想著讓阿叔去攪局。
只是誰都沒想到,小阿叔直接開啟遠程火炮模式……等到他去揚州,大概率會被孤立
……吧?
“為善,你要記住我們的出身,我們是大唐親王,手下最不缺的就是屬官。”李元嘉放下酒杯,傲然笑道。“你所說的那些事情,他們只敢用拖字訣,還不敢拖太久。不論我們用什么手段,只要不出人命,頂多就是換個地方繼續當刺史,或者直接回封地去做閑散王爺,最多兩三年,又會被安排到新的州府任職。”
那些不勤于事的人就沒那么幸運了,輕則嶺南拓荒,中則西域戍邊,重則回家吃老米飯,從此再無出仕之望,還會連累后代,至少三代別想能做到六品官。
李治:“……”
十一叔的話與政事堂諸公所說的理念,截然不同,某該相信誰呢?
“雉奴,我們要做的事情,和朝堂諸公不同,也與別的刺史和都督不同。”虢王李元寶拿起酒壺來,邊倒酒邊為從子解惑道。“他們需要政績需要名望,才能繼續升官。我們是親王,與陛下休戚與共,我們需要做的是盯住那些世家大族,防止有人想做司馬宣王,或者以文亂法,又或者兼并土地太過,激起民亂。”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他們為何反對世襲刺史制?因為他們知道,離開長安很容易,想要再回去,呵呵,子孫成器大不易。二兄所謂的世襲,不是周朝八百諸侯那種世襲,而是為了分化世家大族,想要收回分封,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他們手里王府官和親事府、帳內府,只有朝廷委派的屬官,不反對才是腦子有病呢!蕭瑀的想法是不錯,只可惜,與他同朝為官的人比他更加睿智。
李治看向李元嬰,只見他微微頷首,漫不經心地說道:“雉奴,我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來。你想想漢末三國兩晉的混亂歷史,再想想南北十六國與衣冠南渡,還有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權力的爭奪,永遠是最殘酷的爭斗。千乘萬騎走北邙,還有那群雞蛋從不放在一個籃子里的世家大族們……當雪山崩塌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李治:“……”
乖巧地啃著團圓餅的晉陽公主,大眼睛忽閃了一下,依然是軟萌可愛的小兔子……兕子。
……
七珍島的第一場雪比長安早很多,雪停之后,捕蟹船離開港口,波濤洶涌的海面上,風刺骨般寒冷,海水落在船板上,很快便結成厚厚的冰層,重達七八百斤的百煉鋼所制成的捕蟹籠里,放著螃蟹們愛吃的海螺肉和八爪魚的大長腿,在和族人的指揮下被毛人放入海中。
“你們動作利落些,若不是大都護想出此種辦法,你們就要跳入海水中捕撈,一群不知道感恩的家伙,天照大人不會庇護你們的!”副船長蘇我連子揮舞著手里的竹笏,大聲訓斥道。
此番出海,大都護特意叮囑過,以五天時間為限,不論收獲如何,第四天傍晚收完蟹籠,必須返航,安全第一……話雖如此,若真無功而返,豈不辜負了大都護的信任?
海浪拍過來,捕蟹船如同一片落葉,在海浪中載浮載沉,有三位毛人和一位負責監督的和人剛放完蟹籠,沒抓穩護欄,被海浪卷走。又一個浪頭卷過來,沒有給船上的人任何施救的機會,消失在海浪中……
“想想那一塊二十兩的金餅!”蘇我連子臉色不變地大聲喊道,“哪份工能五天時間能掙到一塊金餅?那代表著你們全家都能過上好日子!也代表著你們可以娶最少三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