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機(jī)？”李元嬰醉眼迷蒙地?fù)ё￠L孫無忌的脖子……也許是肩膀，嘟囔道。“別家都送美人給某，你卻吝嗇到連個舞伎都不送，過分了哦！”

剛才拿錯酒壺了，拿的不是郎官清，而是蜀山春，真的不是裝醉。

大著舌頭輕聲抱怨道：“想當(dāng)年，還是你介紹北里給某，說那里的小娘子各個俊俏，不止俊俏還比宮女兒知情識趣，慣會小意服侍，身嬌體弱易推倒！”

廳堂里再次變得安靜下來，眾人目光看向長孫無忌，包括李世民和在廳堂里服侍的大小宮女。

長孫無忌臉色漲紅地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他百口莫辯，說沒說過類似的話？當(dāng)年滕王就說過是某告訴他北里的，某又確實(shí)和他提過北里……陛下和房玄齡等人親耳聽到，不可能忘卻。但事實(shí)是，某只提過北里，沒有說過后面的話，滕王此時(shí)明顯處于醉酒狀態(tài)，某和他怎么可能辯駁出黑白來？可……可若是不辯駁，以后再沒機(jī)會能解釋清楚，某……某忒冤了！“噗”一口老血別無選擇地噴出，除了當(dāng)場暈倒，就只剩下當(dāng)場暈倒……

……安靜的廳堂變得喧囂起來……

李元嬰：“……”

你們動不動就吐血暈倒的技能，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嗎？這演技的水準(zhǔn)也忒好了些，想吐血就吐血，如此賣力的沉浸式體驗(yàn)，就不怕會造成貧血嗎？

關(guān)鍵是，某又沒有懟你，你暈個錘子啊？！

“幼弟，我扶你回去歇息。”徐王李元禮悄悄走到李元嬰身邊，將蒙圈中的他扶起，繞開眾人，朝寢殿走去。

不能等二兄回過神來再離開，長孫無忌與高儉不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不止是姻親，更是從少年知己到如今的君臣相得……就算不挨頓揍，挨訓(xùn)甚至罰沒俸祿是少不了的必然流程。但幼弟躲開了，二兄走到寢殿的過程，怒氣值會逐漸減低，見面之前有可能就反應(yīng)過來，長孫無忌的暈倒不怨幼弟，畢竟幼弟說的是事實(shí)，夜宴也本就是談?wù)勶L(fēng)花雪月和美人風(fēng)姿的場合。

李元嬰沒有拒絕李元禮，酒醉三分醒，某又沒有真的暈倒到不省人事，只是……長孫無忌的吐血暈倒，有點(diǎn)忒假了吧？某說的那幾句話，對他來說不會有任何影響，別說是他這個權(quán)高位重的司空，就是躲在角落奮筆疾書的起居郎上官儀，也不會因?yàn)檫@么幾句話受到影響。

眸光微凝，恍然嘟囔道：“阿兄，長孫面團(tuán)故意陷害我，他絕對有大陰謀！”

“閉嘴！”剛走過準(zhǔn)備幫忙扶人的李元嘉，輕拍李元嬰的后腦勺，低聲提醒道。但凡有眼睛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長孫無忌想坑魚伯，但這話不能從魚伯嘴里說出來，他說會把事情弄得復(fù)雜起來，很有可能最后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平衡局。

李元嬰委屈巴巴地看了李元嘉一眼，直接歪頭倒在他的肩膀上：本人已醉，請勿打擾。

李元禮：“……”

李元嘉：“……”

望了眼三人遠(yuǎn)去的身影，李世民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搐了下：獻(xiàn)陵還是晚幾日再去，讓阿耶安生過個冬至節(jié)……都是豎子！

目光轉(zhuǎn)向依然昏迷的長孫無忌，眼神里有悵然有失望，更多的是懷念：原來的君臣默契哪里去了呢？

……

等李元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有些呆滯地看著房梁，過了兩三分鐘才反應(yīng)過來，此時(shí)身在立政殿西偏殿寢殿，轉(zhuǎn)過頭看向床頭柜上蓮花琉璃燈：李二鳳與政事堂群臣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shí)更類似郭德云和于大爺?shù)年P(guān)系，說白了就是捧哏和逗哏的關(guān)系，默契十足有來有往之后，河蟹歡騰中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們犯言直諫拿某位煬帝說事，某虛心接受你們的建言……事情大抵到此結(jié)束，絕不會像大明的那群忠臣，不是撞柱子就是跪在金水橋日以繼夜無休無止……你敢不聽我們的肺腑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