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據最新消息宗籍統計,耿國公已經有子三十,堪稱大唐楷模。”唐儉不明白李元嬰為什么突然朝馮二十二發難,輕聲提醒道。
馮盎少有武略,為治勤明,(貞觀)五年羅竇諸洞獠叛,有賊數萬屯據險要,不可攻逼。盎持弩語左右曰:“盡吾此箭,可知勝負。”連發七矢,而中七人,賊退走,因縱兵乘之,斬首千余級。陛下令其次子智戴還慰省之,自后賞賜不可勝數。
滕王不可能不知道此節。
“馮公大義!”李元嬰故作驚詫地看了眼唐儉,看到他微微頷首予以確認,轉過頭看向一臉懵批的馮智戩,站起身來行了個標準的下揖禮,溫和有禮地說道。“惟愿在座諸位,均以馮公為典范,為宗族為大唐綿延后嗣,千金散盡還復來。”
馮智戩躬身行禮,心里卻更加茫然和驚懼:難怪大家都說滕王是混世魔王,變臉的速度也忒快了些,疾風驟雨瞬轉風和日麗,比嶺南夏日的雨還頻繁。阿爹說的果然沒錯,皇室里的人就沒有心思簡單之輩,某當謹言慎行,不能給馮家招禍。
其余眾人不論想法為何,均起身應道:“唯唯。”
世家大族對后嗣向來貪心,從來都是多多益善,兒子讀書為官或者成為學問大家,女兒用來聯姻。若是女兒聰慧,同樣可以被捧為才女,聯姻的選擇更多,運作得力的話,爭一爭后宮之主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眾所周知,出一位皇后對家族子嗣前途的影響,為家族謀取到的利益之巨,難以估量……皇后和妃嬪不同,妃嬪如同庭院里的花,花開花落是常態,能不能活到生子是個問題,就算生子能不能長大成人更是個問題。
讓年輕一輩去尚公主也不行,駙馬都尉的名頭對小家族來說還有些誘惑力,大族卻避之唯恐不及,公主食邑帶來的好處,遠不及公主任性驕縱帶來的弊端多。
李元嬰走到馮智戩面前,將手搭在他的左手臂,親切地笑道:“二十二郞,坐到某身邊,某等一起欣賞蜀岡之美,以后更要一起游遍春風十里揚州路,在二十四橋聽美人吹簫,明月之下落花翩飛中觀柘支舞。某等共同努力之下,揚州城自然會越來越美越來越繁華。”
“唯唯。”馮智戩呆呆地跟著李元嬰走,又呆呆地坐在他的右手邊,呆呆地端起酒盞來,食不知味地喝到口中。
“這是長安運來的梨花白,去年棠梨苑最好的梨花釀制,虞公和歐陽公親手封的壇。”李元嬰很有耐心地解說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與馮智戩是多年老友,酒逢知己千杯少。
春風吹過來,林間野桃花花瓣翩飛,有些飄落在案幾上,有些落在某些人的頭頂,正好有一瓣落在李元嬰的酒杯中,拈著酒杯悠然吟唱道:“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二十二郞,此間至美,當建桃花別院,探尋勝似武陵的佳景。”
馮智戩勉強扯起嘴角,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到不遠處山坡揮舞的旗幟,小聲提醒道:“滕王,那邊好像準備好了。”
“桃花嬌柔,需要用心呵護。”李元嬰舉起酒杯,朝不遠處虛敬,臉上的笑容純凈,比馮智戩剛才更像小白兔。
唐儉摘下發冠上的牡丹花,不得不暗自感嘆:滕王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只希望今夜,馮二十二郞不會做噩夢。
蕭鍇眉頭微皺,轉頭看了眼同樣有些茫然的長孫嘉慶,拽著盧十八就近落座,長孫嘉慶一直在外面瞎轉悠,沒有見識過火炮的威力……從他對電報的誤解來看,長孫面團也不可能告訴他火炮的威力,更不可能告訴他火炮來自于滕王的煙花,無知者無畏的通俗說法就是蠢而不自知。
“某與你無話可說。”盧十八憤然地奪回袖子,轉過身不看蕭鍇那張欠揍的臉。蕭瑀如今在安東大都護府任職,他沒法暢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