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蘇門海峽邊的二層小樓里,氣氛遠不如杭州灣海堤旁融洽,甚至有些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你們不想做的事,我來做,你們不敢做的事,還是我來做!”二樓蘇我蝦……蘇林臣怒目圓瞪,瞪著張果、程處弼和裴承先,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不介意成為你們手里的刀,但是,你們能不能不要拖后腿?做人不能太既要也要還要更要,請記住,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大唐人!”
蘇我氏歸順大唐六年了,什么臟活累活都接,從沒有埋怨過,也沒有陽奉陰違過,更沒有身在唐營心在日出之國,他們卻還是總防備著他,嫌棄他不夠唐化!
他也會累,會傷心失落,會有種無處著力、力不從心、心灰意冷、冷水澆頭、頭痛欲裂、裂土封侯渺無音訊的感覺。
“你不讓他們吃飽飯,那些樹你手下的人能砍完嗎?”裴承先壓抑著怒氣說道,嶺南道和安南都護府運送過來的米糧很充足,本地還能種植兩季稻、甘蔗、鳳梨和橡膠樹,怎么著也不會缺少原住民的口糧。
“不讓吃飽飯還安排那么重的任務,完成不了就要挨揍,養傷不需要時間嗎?若是人死掉了,用和人填補空缺嗎?”程處弼的怒氣值比程處弼高,他不是沒發消息給滕王,只是滕王不同意抹除蘇我入鹿,不然早就讓張公一道符箓送他歸西。
“大家都是為了做事,不要爭吵嘛,有分歧可以協商,協商不了的可以暫時擱置,不要耽誤拓荒和疏浚海峽?!睆埞┖┑哪樕蠏熘嬲\的笑容,扒拉著手里的算盤,轉給三個人看,“鬧出亂子來,滕王可沒有我這么好說話?!?
按時間來算,陛下就算不同意滕王來蘇門島,也該派別人過來了。程處弼和裴承先能力是不錯,但是太過年輕,屬于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齡,當先鋒或者當副手沒有任何問題。滕王?滕王屬于非正常情況,他出行會有李靖、唐儉、魏徵或者程知節跟著,具體政務由后面的幾位大佬操作。而技術方面的事情,有杜澈和蕭若元操作,他只需要說出需求和方向。
“我們是仁義之師,不是劫掠百姓的強盜,若是依然繼續虐……苛待原住民,我會寫奏表直接送入政事堂。”裴承先看了眼程處弼,目光盯住蘇林臣,十分嚴肅地說道。
他們的步伐不會止步于蘇門島,滕王給他們的指示是,一路向南。想要獲得更多的資源,想要讓大唐真正的四海賓服,萬國來朝,就不能用暴虐的手段做事。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會有反抗,大唐的士卒再所向披靡,也不是刀槍不入的天兵天將,他們的命金貴得很,不能浪費再無意義地鎮壓或者平叛事務上。
能夠用紅蘿卜搞定的事情,為什么非要將大棒真正敲下去呢?大棒的更多作用是威懾和恐嚇。
“不嚴厲些,他們總想著偷懶,事情做不完,滕王同樣會怪罪?!碧K林臣硬著頭皮辯解道。張果是云鶴府署令,滕王都要尊稱他為相公。裴承先是滕王的外甥,母親為臨海長公主,父族更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大族。程處弼的身份稍微弱一點,可是他阿耶是滕王司馬,宣昭寺卿,平章政事的盧國公。
若是他們三個統一口徑,給他扣個辦事不力的罪名,再添油加醋說些什么心戀故國意圖不軌故意激起原住民叛亂……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能剖腹自裁以證清白。
但凡有一絲可能,誰愿意做別人手里的屠刀?自從離開夷州,所遇到的原住民都是些比毛人還毛人的野人,不光不通禮儀還做事散漫,能喂飽肚子就不會想著去積攢些過冬的食物……這些地方沒有寒冷的冬天,又島嶼眾多叢林密布,沒有找不到食物的壓力。
不使用暴力手段,他們根本不想干活,標準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比驢還犟!
“不是不讓你管,只是手段可以溫和些,不要動不動就揮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