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正在翻曬草藥的李柏,嫌棄地看了眼南邊,皺著鼻子說道。“定是那個不靠譜的阿耶,又在背后說我壞話。”
但凡能有個更好的選擇,他不會選擇滕王,雖然看起來做事通常不靠譜不符合常理,但同樣,接受稀奇古怪的逸事傳奇,比袁天罡還袁天罡,他不用擔心被當成怪物,架在火堆上烤。
“別人如此編排他也便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過多少事情,不覺得虧心嗎?”孫思邈輕輕揉搓著某種草藥的葉子,揉成粉末狀便于入藥。
某人經歷的事情太多,又加上如今年齡太小的影響,心性越發讓人捉摸不透,像霧像雨又像風,比嵐皋還嵐皋,簡而言之一個字:欠揍。
都不用提火炮汽車玄路蒸汽船那些,完全改變人們生活方式的新物件,單單白疊子和辣椒的普及,就使多少貧苦百姓免于寒冷?更不要說還有豆腐、玉米和向陽花瓜子等等。
身為醫者,他不在乎那些所謂的開疆拓土的國家大事,只知道大唐百姓越來越好的日子,離不開滕王的四處奔波。
“孫公,希望你過段時日,能在外人面前,如此為他辯白。”李柏抬起袖子揉了揉鼻子,繼續擺弄草藥。
孫思邈低頭看著紛紛灑落的藥粉,陽光穿透藥粉如同塵糜飄舞,有種不理世事紛擾,歲月靜好的韻味在流轉……慢悠悠地說道:“阿柏,重癥需用猛藥,刮骨療傷又或者壯士斷腕,都屬于治療病癥手段。”
神農本草序錄有云:上藥一百二十種為君,主養命以應天,無毒,久服不傷人;中藥一百二十種為臣,主養性以應人,無毒有毒,斟酌其宜;下藥一百二十五種為佐使,主治病以應地,多毒,不可久服;用藥須合君臣佐使。
在組方時,更應該充分考慮藥物的特性,方中不僅要有君藥、臣藥,還要有能起協助作用的佐使之藥。其比例可按照一君二臣三佐五使或一君三臣九佐使的原則來處理。
與皇帝治理天下相比起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樂業,過上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的幸福日子,他們幾個也能更安心地研究喜歡的事情。曾經聊起過前朝末年的百姓流離失所呃凄慘景象,滕王感嘆:寧為太平犬,莫作亂世民。
至于某些世家大族或者某些番邦勢力,既然想要通過某些手段獲得更多的利益,那么自然要承擔相應的失敗的風險……滇池那里雖然處于蠻荒未開化的狀態,但是山巒起伏物產豐富,又有滕王坐鎮大都督府,是他們極好的歸處。
算人者,人恒算之。
“孫公,你改變的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李柏放下手里的草藥,直起身轉頭看向孫思邈,幽幽說道。“沒想到你會推崇滕王,棉花果真如此重要嗎?”
西昌城每年收獲的棉花有多少,他很清楚,堪稱半壁江山。但是孫思邈是誰啊?那可是皇帝請了三次想要授予爵位,都不為所動,執意回鄉行醫的人,他們五個之中,他算是最純粹的那個,只為懸壺濟世,造福黎庶。
袁天罡研究星象,沒有皇帝支持是無法做成事的,所以他對朝廷的態度最親和。蜀山講究亂世入世太平避世,對朝廷的態度,不是恨鐵不成鋼欲滅之而后快,便是臟東西別來沾邊影響老子修行。張果更喜歡亂世,沒人有時間管他,各種歸家宅邸隨他晃悠,想到哪里去挖就到哪里去挖。韋歸藏太年輕,未遇滕王之前,可以說聲名不顯,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他,還是僅限于在醫學方面。
“滕王說過,世間大多數的疾病,僅僅只是因為太窮了。”孫思邈并沒有停下來,繼續揉搓著草藥,聲音平淡如水般不起波瀾地說道。“因為太過窮困,蓋不起遮風避雨寬敞明亮的房子,買不起木炭薪材,自然也熬不過風雪嚴寒。吃飽肚子都成問題的時候,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