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漠的第一頓晚餐甚是豐富,清燉肥羊、蒲昌海的咸魚、新麥烤制的馕餅,美酒甜瓜應(yīng)有盡有。
爺爺、外公他們有蘇叔蘇管家、庫老東家、還有一般老伙計們圍著,正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恣情耍樂呢!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于是我和秦沖,還有幾個年少的伙計,讓店小二在離他們稍遠(yuǎn)的地方另起了一桌。
羊湯泡餅,手撕羊肉,再來一碗樓蘭的葡萄美酒,真是平生的快事也!
顧不得平時的斯文,和眾兄弟狼吞虎咽的打掃完桌面上的美食,啃光了鄯善國的蜜瓜之后,才心滿意足的捧著快要撐破的肚皮在那兒犯起暈來。
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醉了,也感到了從所未有的舒爽和自由。
蘇叔說行商之人要能承受人間所有的苦難,也要享遍世間所有的洪福,說的就是這樣的境界吧。
過去十幾日,是黃沙、酷熱、干渴的阿鼻地獄,如今已是美酒佳肴的極樂人境了。
“易少主,熱水已經(jīng)備好,隨我過去沐浴更衣吧。”
模糊之間,有甜潤清澈的女子之音在我的耳邊輕輕的叫道。
睜開眼來,店家千金庫日娜正提著青燈,笑靨如花般的站在我的跟前。
“幾位請隨我來。”說完庫日娜就徑直到前面引路去了。
我們跟在她的身后,穿過大堂來到了后邊的場院里。
天已完全黑了下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幸虧了庫日娜的燈籠,否則我們會走到旁邊的大河里都不自知。
“庫日娜,我們少主說了,想讓你陪他洗浴,姑娘怎么樣?”
已經(jīng)是十幾年的老相識了,秦沖肆無忌憚的和店主家的千金開起了玩笑,還拉我做替罪的羔羊。
“你這小子皮癢了吧!本少主啥時說過這樣的話?”
我踹了秦沖一腳,又在黑暗中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能有佳人侍浴,豈不是天大的快事!
前方的佳人沒有回應(yīng),只發(fā)出了讓人骨頭都會發(fā)酥的嬉笑聲。
“浴室到了,各位自便吧!”
浴室里熱氣蒸騰、燈火朦朧,已經(jīng)有吃過晚飯的伙計在這邊享用了。
燈光下的庫日娜瞪大了杏眼,仔細(xì)好奇的打量了我一番,就像欣賞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一般,然后就從我身邊哧哧嬉笑著走開了。
“本少主有如此不堪嗎?”我很是惱火的問身邊的秦沖。
“少主發(fā)如鳥窩、衣如乞丐、膚似饑民,何止是不堪啊!哈哈哈!”秦沖哈哈的大笑道,引來了周邊的一陣爆笑聲。
“洗澡!”我三下五除二脫去滿是汗?jié)n的臟衣,抬腿跳進了寬大的浴桶里,不再去理會這般混小子的奚落了。
真舒服啊!溫?zé)岬臏透煽实募∧w接觸之后,盡然發(fā)出爆裂的噼啪之聲,讓人無比的受用,使我忘卻了所有的煩惱。
慢慢的困倦向我襲來,排山倒海一般,眼皮完全不聽使喚了。
浴室連通著后面的客房,秦沖為我取來了睡袍,在客棧伙計的協(xié)助下,我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自個的房間,一頭扎到床上完全的昏睡了過去。
沒有任何的夢境、水洗一般的透明,平生以來我從未如此暢快的酣睡過。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后,外面的院子里一派忙碌的景象。
伙計們正在打點著行囊,駝馬牲口在食槽邊悠閑的補食飲水,還有伙計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交流著什么。
他們或赤裸著上身,或光著腳丫,一派放松無憂的快活模樣。
我揉了揉眼睛,感到身上濕漉漉的、無比的清爽,干涸的肌膚在水液的滋潤下終于又恢復(fù)了排汗的功能。
這時,秦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