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騎士堡的安東尼奧大人對于這“飛魚礁”的口糧,不是按照我們奴隸的多少,而是根據工程所需的人力來供應的。
開山采石階段,所需的人力最多,因此口糧的供應也最為充足。
如今已進入條石的壘砌施工階段,包括碼頭上的臺階、船塢,礁石平臺上的倉庫、蓄水池,以及原木長屋旁邊的城堡,也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奴工了,口糧也就相應的減少。
糧食不夠怎么辦?那就物競天擇優勝劣汰吧,任由我們奴工們自行解決。
老弱病殘者自行淘汰,成為葬身海底的枯骨。
暫且偷生的強壯者,可以繼續苦熬下去,直至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液。
因此,這些羅馬監工對于我們奴隸之間因為食物、飲水所發生的各種群毆或單打獨斗的事件,已經不再做任何的干預。
白天的時候,他們會摟著那些羅馬姑娘坐在曬臺之上,興高采烈的欣賞著我們奴隸之間的自相殘殺,如同觀看競技場中的角斗一般。
沒有了羅馬人的干預,若論格斗搏殺,整個場中的所有奴隸沒人是我們的對手。
但怎奈口糧太少,我和秦沖、劉真兒三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搶來的麥粒,還不能抵消我們因此所消耗的體力。
慢慢的,小島上因為糧食所產生的爭斗也平息了下來。
除了每個白天在監工皮鞭的威逼之下勉強出工外,每個人都處于瀕死之前的絕望和麻木之中。
不再有抗爭,都在等待著死亡之神的早點到來,好結束這種煉獄般的苦難。
一日晚間,我和劉真兒在林間的草地上苦苦掙扎難以入眠。
面對無處躲藏的寒冷和饑餓,我恨不能尋一根草繩在一旁的棕櫚樹上來個自我了斷。
這時秦沖從海邊興沖沖的跑了回來,一邊開心的叫道“少主!鍋盔!快起來!有魚吃啦!”
聽說有吃的東西,我和劉真兒忙不迭的爬了起來。
但見秦沖手中提了兩條肥碩的飛魚,足足有四五斤的重量,足夠我們飽飽的吃上一頓了。
我們兄弟三人也不言語,圍坐在草地上生吞活剝了起來。
一盞茶的功夫,除了有毒的苦膽之外,包括魚鱗、魚鰓、魚骨在內所以可以果腹的東西,全被我們一掃而光。
幾個月前,我們還在安條克城邦的海灘上享受著烤羊、美酒,懷揣著滿兜的金幣,日夜有佳人與美食相伴。
而如今的我等,早已變成了茹毛飲血的野人。
“沖兒,這魚你怎么搞上來的?”
一斤多生魚肉下肚之后,我們又活了過來,對于這飛魚的來路很是好奇。
沒有漁網和吊鉤,盡管小島周邊海域每個黃昏的時候,海魚如波浪一般貼著海面漫天飛舞,我們也只能望洋興嘆,一條也捕不到。
“呵呵,希伯來人教的法子!海魚喜歡有血腥味的誘餌,我就在自個的身上開了幾道血口,在海灣里泡了好半天,總算有所斬獲!”
秦沖的發髻和胡須自從上島以來就沒有梳理過,如亂麻一般的纏在了一起。
先前風姿俊朗的大俠做派早已不見了蹤影,的軀體只剩骨頭架子,剛剛用碎石劃開的創口已流不出半滴血來。
“兄弟!我對不起你們啊!”滿腔的悲哀無處化解,唯有抱著秦沖、劉真兒兩位兄弟放聲慟哭了起來。
“少主,振作起來!只要有一口氣在我們就要想辦法逃離這個魔窟!”
秦沖拍著我的肩膀低聲的安慰道,真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啊!
都是我的一己之私念,才陷兩位兄弟于如此的慘境。
但直到今天,他和劉真兒二人對我這位不稱職的少主一句怨言都沒有,還想方設法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