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三秒鐘后,立刻沖上前去組成盾墻,將隊伍嚴絲合縫地護在身后。
盾衛們隨著組長的號令同時發動集團法術,迅速提升盾牌的溫度,高溫壁壘將針蚤群逼退,暫且控制了局勢。
塔露拉揮動貴族短劍,無形的火焰掠過盾墻前的空間,將地面上堆積的蟲尸一掃而空。
而在盾墻不遠處,數具由泥土和冰凌構成的臨時傀儡在針蚤群中揮動手臂左右橫掃,分擔盾衛們的防線壓力,這種疑似高塔術士的戰法毫無疑問是薇斯塔的手筆。
塔露拉呼出濁氣,準備再次施法,抬起的短劍便被慘白的手掌壓下。
“我們的小首領,你以后的任務重著呢,如果因為在這防御蟲子加深了礦石病,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交給我吧,老家伙們也要適當活動一下筋骨。”
杜卡雷躍過盾墻,看著面前排山倒海的肉蟲子露出微笑。
動手的時候不多,屠殺的時候就更少了,因為沒法把異族不當人,爽快的殺“人”就只有三次。
卡茲戴爾軍閥,拉特蘭軍隊,烏薩斯邪魔,現在總算要再加一次了。
從地面塌陷的規模來看,此處至少有十二處針蚤巢穴,這么多的數量,足以讓一座中等規模的民用移動城市退避三舍。
看來這次會殺得很痛快!
有時候無智的針蚤也會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在眼前低聲輕笑的血魔的壓迫下,橫行霸道的它們也會重新回想起一種早已遺忘的情緒。
“哼,想逃?”
肉蟲們堆疊在一起,像被杜卡雷激起的海浪,涌進它們支離破碎的巢穴。
“正巧把你們一起填坑里,天墜之罰,血涌之槍,卑微的蠕蟲能得到我的親手埋斃,你們理應感到榮幸!”
血液自杜卡雷前方憑空涌出,蔓延鋪設,隨著君主之紅的號撒向天空,像倒流的雨。
雨滴匯聚,血河倒懸,如鏡般的血水映出渺小的生靈, 映出巫術的本質——死亡。
死河如潮旋般激烈涌動,轉出圈圈螺旋花紋,流動的黏稠血液像被卷動的烏云,最終擰成如山般厚重瑰麗的長槍。
長槍自號令而下,墜向地面,沒有輕微的晃動,沒尖銳的聲響,血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下落,融化,填滿坑洞,與大地嚴絲合縫,輕柔地撫去生靈的傷痕,生命從滅亡中涌出,雀躍著成為它的一部分。
“舒服了。”
感受著厭惡雜種的消逝,杜卡雷感到一陣清爽。
盾墻后的整合運動成員呆滯地放下終端,不確定地看了眼錄像,輕聲低語。
“怪物……”
一名盾衛看向眼前的血海, 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慌攀上了他的心頭。
如同深紅色琥珀的血液之中,是密密麻麻蠕動的蟲尸,渾濁濃稠的血水只讓它們顯露出難以辨認的陰影,甲殼縫隙中如同抽芽般的長條卻亮著腥紅色的光亮,在暗紅色的血水中照得通透。
“踩上去試試吧,這是我為你們架設的橋 梁,生命的橋梁,我引以為傲的血魔藝術!”
盾衛小心地瞄了眼一臉鼓勵的杜卡雷,強忍著恐懼挪了上去。
血液表面蕩起漣漪,輕快地滑向遠方,血液承載了盾衛厚重的甲胄,接納了他如今的生命形態,他是第一個踏上“橋梁”的異族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薇斯塔第二個踏了上去,任由茫然無措席卷自己的心靈。
在哥倫比亞,畫家們曾熱衷于描繪夢的形態,能踏上水面的湖泊是最常見的要素,而在如今,這項幻夢真正在現實中被構建而出,由從形容詞變為名詞的血海中孕育!
在朦朧中,薇斯塔仿佛理解了杜卡雷口中的藝術,暗紅色的琥珀嵌著交織的腥紅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