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奏造成了現實影響,那么,你們身上的兩段塵世之音就有可能具現出實際存在的音律,只要這兩段塵世之音能組成一段曲子?!?
“你做不到?!?
前女皇之聲,也就是白堊的爺爺在此刻潑起冷水:“有你這樣想法的人很多,因此而死的人更多,其中不乏名流萊塔尼亞的天才,憑你的法術造詣,成功的概率近乎于零?!?
“既然有可能,我就要去嘗試。”
車爾尼輕笑著,平穩地踏在譜曲臺前:“我的礦石病已經很嚴重了,近幾年尤甚。”
“您就沒有聽過醫囑!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喝咖啡,不要熬夜,按時吃藥……您涂十二遍護手霜的時間拿來干什么不好!”
行板突然硬氣起來,言語之暴躁,只差指著車爾尼的鼻子開罵了。
車爾尼尷尬地遮了遮嘴巴,自我辯解道:“行板小姐,我的身體我清楚,即使有礦石病抑制劑也活不了幾個年頭。
正因時間不多了,我才要抓緊每一秒去創作出便多的樂譜,你沒必要與我置氣,不值當?!?
“黑鍵,白堊,能在這里合奏嗎?”
弗朗茨仍有疑慮,但他身旁白堊的視線已經靠到他的側臉,他只好回身。
“嘗試一下也沒有壞處?!?
車爾尼聞言神色放松一瞬,隨后氣勢一變,嚴肅地說道:“除了黑鍵和白堊,其他人請到房間外等候,譜曲結束之前不要有人打擾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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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板和白堊的爺爺被驅逐出音樂室,房門緊閉,良好的隔音功能使雙方仿佛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年輕人不懂得敬畏呀!那個時代的法術碰不得,是真的會死人的?!?
前女皇之聲在門外哀聲嘆氣,像車爾尼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無一例外,都慘死當場。
但他也未嘗不抱有希望,萬一白堊因此解脫了呢?
如果他真的篤信車爾尼沒有希望,早就履行職責把他逮捕了,哪里會允許他研究塵世之音,甚至冒著風險開音樂會?
行板躊躇一會,對克勞特囑托:“克勞特老先生,您在這里守著,我先去辦事處取一些藥品和應急設備。”
克勞特點頭表示贊同,并提議道:“記得帶上源石粉塵隔離網,因巫王留存的術式變成源石的人不在少數?!?
門外的兩人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行動,音樂室內的三人也在有條不紊地演奏。
弗朗茨與白堊的配合稱得上完美,但大提琴與長笛組成的樂曲卻是荒漠上的磐蟹——沒有半杜卡特的藝術素養。
車爾尼仔細傾聽著兩人演奏的韻律:弗朗茨的吹奏沉重且急促,像地裂下躍動的活性源石風暴,妄圖將所觸之物毀滅。
白堊的彈奏輕盈且平緩,是無垠天空之上的微風,似能錄載一切的高遠無意義的飄流。
急躁與包容本可以互補,但本質上的瘋狂與虛無之差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特性。
所謂物極必反,兩種優秀的音律一同奏響,便成了世間難得的爛曲子。
車爾尼沉浸在音符構成的兩條河流中,一點點將河流分開。
在分離的過程中,車爾尼不禁在河岸遠眺它們的源頭——那是一座猶如世界邊境的山峰,又或者是一堵墻。
上下左右不見盡頭,自然的花紋點綴其中,兩條塵世之音的河流就從那些精確的,龐大的紋路中款款而下。
車爾尼不得不承認,除了恐懼之外,他的恭敬占了上風,巫王的音樂造詣不可望不可及,讓他發目內心地流露出絕望。
克勞特的警告絕非虛言,在巫王面前,再天才的樂師也不過是稚童,任何接近之舉都會招來未知的事物。
所以車爾尼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