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剛亮,歐盟區的海港,大海吹來了冷氣,作為海中城市,唯一不好的的就是這點,晝夜溫差太大,這是科技也不會改變的事情,又或者說,沒有人想通過科技去做那么無聊的事情。
羅杰蹲在一個集裝箱門口,身上的衣服略微輕薄,寒冷隨著咸濕的海風自皮膚開始往骨髓里爬,一點點攥緊他的神經。
他嘴里叼著一根香煙,手里拿著酒瓶,在這種時候,只有這樣的東西才能讓他溫暖一點。
一旁的杰羅姆也和他一樣,手里燃燒著香煙,目光看著遠處,海平線的盡頭,那開始散開的光,這一幕很美,染紅的海平線里帶著淡淡的金光,那是屬于不朽恒星來自千萬年前的的恩賞。
不同的是杰羅姆并沒有他那樣的狼狽。
怎么說?
年輕氣盛吧。
強健的肉體不像他那樣畏懼寒冷。
不同于羅杰已經40多歲的年紀,杰羅姆才17歲,在上個時代這個年紀是還應該在讀書的娃娃,可是在這個時代這個年紀里,那就是一個倒霉孩子,要么在混跡社會,要么就是天資聰慧和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搶大公司流出來的那少得可憐的名額。
這是一個浮躁的時代。
卻也是最美好的時代,藏著黃金與地位。
機械人偶取代了80%以上的制造業。
機械的關節比人類的關節更加堅硬,柔軟,擁有更多的力氣和更加的靈巧,能做更累更加精巧的工作。
更何況,他們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工資,也不需要人權。
就那樣突兀且堂而皇之的取代了人類數個社會時代的生產方式。
只剩下餐飲行業還有制造工人的崗位之外,機械人偶取代了幾乎所有的低端生產力。
當時這種下崗浪潮曾經影響了整個社會,幾乎對整個世界的社會框架造成了沖擊。
可是優勝劣汰,是自然界的法則,而人類雖然是是自然界巔峰的那一環,卻無法逃脫自己還在社會那樣的大環境之中。
社會自然而然的出現等級的分化。
要么利用頭腦和智慧在大公司里走上巔峰,要么利用膽識和力量脫胎換骨成為大人物。
公司和幫派。
現如今社會窮苦人唯一出頭的機會。
這就是這個時代,悲哀而絢麗的時代。
不停的爭斗淘汰,不會停歇,不會終止。
良久,杰羅姆把煙頭丟在地上,大腳板狠狠地踩了兩腳,把火星碾碎以后,他咳嗽了兩聲,肩膀撞了撞一旁的羅杰,壓低了聲音:“哥,給我來一口。”
羅杰瞟了他一眼,然后低低的咳嗽了兩聲,把酒瓶遞了過去:“少喝點,這個月分錢少了很多。”
“該死。”
杰羅姆大大咧咧的喝了一口,烈酒沿著喉嚨滑下,自胸腹一路燃燒的內腹,虛假的熱量沿著身體散發全身,舒服的他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櫻島的那群該死的神經病,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爛到我都厭惡的程度,老大為什么要聽他們的。”
“閉嘴!”
羅杰搶回了自己的酒瓶,然后擦了擦瓶口,看了看少了一大截的酒,然后目光四處掃視一圈,有些心痛的把酒瓶子往自己胸口的口袋塞了塞:“你不知道少喝點,就現在這樣的行情下個月還這樣,我連飯都吃不起了。”
“小心你的語言,不然隨意在背后亂說話,會掉腦袋的。”
杰羅姆帶著古怪的笑意看了他一眼,然后扭了扭頭眨巴了嘴:“別裝了,你每天下班都要去櫻島區,誰都知道那里的紅燈區,你可是常客,錢不留給自己老婆孩子,你還這樣亂用亂花。”
“所以,你少喝點,給我留點。我還要留錢去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