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國公府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掌燈時(shí)分,沈舟牽著小姑娘的手剛要進(jìn)府邸。
身后的裴云落突然停了下來,開口喊住了溫寧。
“溫寧,我能借住在你家嗎?”
她是從宮中溜出來的,若是寄住在沈舟家里,大哥應(yīng)該也會(huì)放心吧!
“不能。”
沈舟想也不想,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為何?”裴云落不解,虧他還是和大哥從小玩到大的。
不講義氣!
沈舟聳了聳肩,語氣懶洋洋地說道,“我可以送你回家,但你不能住在這里。”
江淮安聞言,清正俊美的眉眼望向裴云落,不解地問道:“落落,你不是說你父母皆亡,家中兄長沉迷賭博,要將你賣入花樓,你無奈之下才跑出來的?”
沈舟和溫寧聞言,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后退了幾步。
這公主,是真虎啊!
裴云落垂下了頭,語氣有些心虛道,“是,是的。”
江淮安思索片刻后道:“若是如此,你暫住溫寧家里,倒也合適。”
沈舟沒好氣地瞪了江淮安一眼,哪兒合適了?
日后拐騙公主的罪名落下來,算誰的?
沈舟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行,若真無處可去,就去江大人家里住。”
裴云落的眼眸瞬間亮了亮,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她連忙垂下眼眸,臉色染上了隱晦的紅暈。
這一切可瞞不過溫寧,她緩緩點(diǎn)頭說道:“這主意不錯(cuò),落落是義兄的朋友,住在義兄的府邸再合適不過了。”
江淮安蹙眉,“我隱約記得,溫寧你和落落也是朋友?”
溫寧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沈舟接過話去,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我與夫人新婚,她留在這里會(huì)打擾我們。”
溫寧的小臉,立馬就紅了。
裴云落見狀,故意抬眸望向江淮安,絕美的眼眸浮現(xiàn)水霧,她本就生得美,此番落淚,更是楚楚可憐。
“不敢打擾江公子,我自有去處。”
要不是沈舟拉著溫寧,她都忍不住上前安慰了。
果然,江淮安見狀心頭一顫:“落落姑娘,你有何去處?”
裴云落努力擠出一個(gè)笑容,鼻音濃重地說道,“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實(shí)在不行,我就睡城門墻角處也行。”
沈舟聞言挑了挑眉,確實(shí)行,守門的將領(lǐng)看到了,還得給她送回宮去。
江淮安此刻內(nèi)心糾結(jié)壞了,他是個(gè)孤家寡人,若是將落落帶回宅子里,怕壞了她的清譽(yù)。
可讓她流落街頭,他實(shí)在放心不下。
他抬眼看向溫寧,試圖說服她。
沒想到溫寧慚愧地垂下眼眸,無能為力地說道,“對不起,義兄,我不能收留落落姑娘。”
“為何?”江淮安不解,“你和落落姑娘……”
“我怕世子吃醋。”溫寧的一句話切斷了江淮安后面所有的話,他望著沈舟,語氣簡直不敢相信,但聯(lián)想到沈舟之前的做法,又覺得這是他能干出來的事情。
裴云落走到江淮安面前,“江公子不必為難,我并非糾纏不清的人,今日多謝江公子出手相救,來生有機(jī)會(huì),再做牛做馬報(bào)答公子。”
溫寧佩服地看著裴云落,這裴家小公主真是會(huì)說話。
還來生做牛做馬,這輩子不行嗎?
果然,江淮安看著她故作堅(jiān)強(qiáng),抽身而去的背影,當(dāng)下就慌了:“落落姑娘若是不嫌棄,就住我那里吧!”
裴云落抬頭,矜持且快速地說道:“不嫌棄!”
江淮安:“……”
溫寧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對裴云落敬佩不已,以退為進(jìn)這招她怎么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