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展云和蒼天罔兩人。村民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夜色又一次恢復了那份不詳的寂靜。
風展云收回了劍,目光銳利如鷹,盯著蒼天罔那沒有絲毫恐懼之色的眼睛:“好了,沒有閑人了,有什么話你直說。”
蒼天罔緩緩站起身,塵土隨他的動作飄散開去,他的聲音透出一種異樣的嚴肅:“真的有鬼,你必須殺了我!明天整個村子都會遭殃!整個村子都會被鬼神詛咒的!”
“你不就是不想背負著罵名活下去嗎?你放心,我會廢了你,讓你和普通人一樣。你會遭到唾罵,就這么不人不鬼地生活下去!你活著會比死了更難受!”
沒有更多的猶豫,風展云拿出喚出赤金鏈,這條散發著微微熒光的鏈條在夜空中閃爍著,將蒼天罔牢牢束縛,確保他無法逃跑,更不能對任何人造成傷害。
被束縛后的蒼天罔,那份先前的堅定和淡定消失無蹤,他的眼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的聲音不再是早先的平靜,而是帶上了一絲顫抖,他不斷地重復念叨:“完了,一切都完了,求您了,放過這個村子。”
四周籠罩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息,風展云的眉頭緊鎖,目光依然冷冽,他的內心在權衡著怎么處置蒼天罔合適。
至少今夜得守著他,防止他走火入魔,瘋狂殺人。
祭壇的火光跳動著,一整晚都沒有熄滅。
清晨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灑在了靈山村的泥土小路上。散發著潮濕氣息的泥土反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澤,珍珠般的露水在葉尖上輕輕顫動。然而,這和煦的陽光并未帶來預期的溫暖,反倒伴隨著一股隱約的寒氣,讓人感到不尋常的不安。
村子的中心,曾經熊熊燃燒的篝火已化為灰燼,祭壇上的火焰不復存在。祭壇原本鮮紅色的符文失去了光彩,變成了暗黑色,顯得沉重而詭異。
風展云不以為意,覺得這是廢了蒼天罔所致,他的術法失效,難以維持血液的活性。
沉寂的村莊似乎沉浸在一種詭異的靜謐中,沒有一絲早晨的生機。
身旁蒼天罔的情況讓風展云感到不安。一向威嚴的神明代言者,哪怕被廢了經脈,也不至于此。
如今他躺在地上,肌膚失去血色,眉頭緊鎖,嘴唇緊閉,渾身散發著一種奇異而令人悚然的寒氣。他昔日的力量與榮光似乎一夜之間消逝無蹤。
風展云走進村民的家,門扉敞開,沒有阻礙他的腳步。
屋內景象讓風展云的心沉到了谷底。房中的村民雖然都醒著,但卻躺在床上,面色蒼白,雙眼無神,仿佛身體里的精氣都被抽離了。每一張臉上都刻著深深的無力與痛苦。
風展云展開重瞳,卻并未發現他們身上有著任何病魔,村中或許真有一個他尚未理解的可怕真相。
他開始快速穿行于各個房舍,確認這種狀況不只是個例,整個村子都陷入了這種無力的狀態。
清晨的陽光繼續照耀著,卻似乎無法驅散籠罩在靈山村上空的那層詭異的陰霾。
風展云將扛著的蒼天罔輕輕地放在了一旁,來到了慕寒雪家中,一種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
屋內凌亂不堪,家具有些許錯位,顯得被匆忙地推開,這是在尋找藥物時留下的痕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但似乎沒有為這個家庭帶來任何希望。
裴炘和裴若馨雙雙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半蜷縮著,手指僵硬地挖掘著地面,仿佛在尋求抓住某種救贖的力量。裴炘的額頭布滿汗珠,顫抖的雙唇時不時發出無聲的呻吟。裴若馨靠在墻邊,長發散亂地遮擋著面容,精瘦的身軀微微顫動,顯示出她仍在艱難地維持最后一絲意識。
慕寒雪在屋子里搖搖晃晃地行走,臉色灰敗,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