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皇女一般天生就適合戰場，也不是人人都擁有和周覆一樣堅韌的內心。

楊若穎，終究只是一個不滿二十的少女而已。

楊若穎淚流不止，拼命地用手捂住眼睛，想要阻止眼淚的流下，然而卻適得其反，也許是雙手捂住了臉，黑暗之中讓她更是嗚咽之中流下了更多的淚水。

周覆靜靜地看著楊若穎，沒有開口說話，耳邊只有楊若穎那極力壓抑的嗚咽聲。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楊若穎抖動的肩膀終于緩緩平息下來，雙手緩緩放下臉頰，露出了通紅的雙眼，不過她的臉色倒是比起剛才要好上許多。

情緒的釋放，讓得楊若穎沉重的內心輕松了一些，她再度抬頭望向周覆，通紅的雙眼立馬就與周覆的目光對視，她這才知道周覆竟然一直都望著她。

“抱歉，失態了。”

她臉頰一紅，小聲說道。

在男人面前哭，這還是第一次，就算是三皇子也未曾見過她哭。

“好受些了嗎？”

周覆輕聲問道。

楊若穎臉色再度一黯，周覆開口道：“我不會說別在意，更不會說忘記這件事，相反，我要你牢牢記住這一場戰爭，記住那數十萬血染黃沙的真男人。”

周覆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冰涼的寒意。

“你要記住他們是因為什么而死的，他們只是權謀上被碾死的螞蟻，而掌握著權謀的人，就是你的父皇，是你的父皇殺了他們。”

周覆靜靜地望著楊若穎的眼睛：“你父皇是什么樣的人你很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我希望你記住這一次的事情，不要變成你父皇一樣的人。”

楊若穎心頭一震，周覆的眼睛極為平靜，與平常并無兩樣，但不知為何，帶給她的感覺卻比之前周覆修煉時露出的那種無情眼眸更讓她恐懼。

“不會的。”

她目光堅定下來：“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次的事情，也永遠不會成為父皇一樣的人。”

她知道她在恐懼什么，若是她變成了父皇一樣的人，她將會變得麻木不仁，更重要的是，將會徹底與周覆形同陌路，這是周覆的眼神告訴她的事實。

“公主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周覆終于一笑，隨即閉眼開始療傷。

楊若穎見得周覆恢復平常，終于是內心一安，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