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半左右。
雖然已經是半夜,這里卻還很熱鬧。
門口道路兩邊有好幾家搞燒烤的,都把桌子擺在了路邊,幾乎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猜想以前他們肯定都是喝五幺六的,吵鬧非凡。
然而現在他們現在都很安靜,說話都是附著耳朵說悄悄話,還很緊張的樣子。
許多老年人卻在側耳傾聽,臉帶微笑,好像很欣賞的樣子。
他們正在聽的正是經典的黃梅戲《女駙馬》,我雖然知道這個曲目,只是不怎么會欣賞罷了。
聲音是從流動公寓大門旁邊的一家三層樓房里傳來的,樓下有一道鐵門,想要進去就必須通過這道鐵門。
這種樓房我知道,就跟學校里的宿舍差不多,就是把房子修成一間一間的,專門租給別人住。一間大概十幾二十平,租金五六百塊,在這城市里算是很便宜了。
林妙音有房東的電話,當即給他打了個電話。
房東是個六十來歲的瘦小老頭,就住在三樓上,很快就下來開了門。
這時候我們后面已經圍了很多人了,議論紛紛的。
“哎喲,這次來的這個人怎么這么年輕啊?他能行么?”
“是啊,上次那個劉瞎子聽說是最厲害的,都被人家從樓上丟下來了。”
“你說,他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人來,會不會把那個鬼惹惱了?要是那個鬼真的害人怎么辦?”
“怎么說還是讓他試試吧,天天聽著一個鬼才唱歌,我都快得神經病了!”
“可不是么?這段時間我天天做噩夢,沒一天睡好過!”
“……”
房東帶著我們走進了樓房里,昏黃暗弱的燈光簡直就比蠟燭好不了多少。
那房東沒有多少一句話,從他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他完全不相信我,只是抱著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家租客被鬼上身了,原來的租客全都搬走了,又沒有新的租客敢住進來,為此他正心急如焚呢。
我手里拿著半瓶礦泉水,還有那把木劍,用黑色的布條裹著;身上還帶了一些老墳泥土、一把手電筒、一桿電子稱,另外還有一大把五毛的硬幣。
你可能要問,我不是一掌就可以把鬼從人的身上打出來么?為什么還有帶這些沒有用的東西?
嘿嘿,我告訴你,像這種事情,是需要儀式感的。
你說你跳出來一巴掌就解決了問題,別人是不會相信你的,也不會尊重你。
所以你必須顯得隆重、正式、煞有其事的樣子,過程有時候比結果還要重要。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的話,我都想搞一套林正英那樣的衣服來穿上了。硬幣也沒有時間去找,否則的話,用那種外圓內方的銅錢應該更能讓人信服一些。
有幾個膽大的年輕人也跟著來看熱鬧,有人還用手機在跟蹤拍攝,嘴里小聲的解說著。
二樓,路燈壞了,黑漆漆的一片,幸好還有好幾個手機給照亮。
房東帶我們來到了二樓的第一個房間“吶,就是在這里面。”
唱歌的聲音從門里傳來,哀怨纏綿,低沉婉轉,如泣如訴。如果不是鬼唱的,應該還算好聽了。可是現在——我也算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了,現在也覺得有些毛骨聳然,不由自主的干咽了一口唾沫。那些看熱鬧的更是畏畏縮縮的躲在一邊,甚至有幾個實在受不了,退了回去。
我把老墳泥土倒一點在房東老頭的手心里,再倒上一些水,示意他涂抹在眼皮上。
——我是有意要讓他看見鬼的,畢竟我做了事情,要讓人親眼見證是不是?
“那是什么?也給我一些。”好幾個好事者也好奇興奮的向我伸出了手掌。
門上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