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的,很不耐煩的說道“說重點!” 那馬洪祥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那時候的辦公條件,真是十分艱苦。我們記錄生人的生死簿,用的都是草紙、鉛筆,工作量又大,因此常常都會犯錯。” 我聽他還在嘮嘮叨叨的說這些屁話,差點就有些忍不住要打人了。幸而覺得他可能另外還有什么深意,只得苦苦的忍主。 那馬洪祥繼續說道“我接任的時候,前任的黑無常跟我說,本村前幾天發生了一場大火。那一場大火啊,真是十分的猛烈。那個村子里的房子又老又舊,又都是那種木頭和石板蓋成的,十分容易燃燒。人一旦被困在里面,就很難出來了。” 我好像有點明白他要說什么了,于是便問道“后來呢?” 馬洪祥繼續說道“那一場大火,紅河村幾乎被燒去了一半。我的那位前任有說,當時村里一個姑娘,拼命從火海里把鄰居家一家四口救了出來,自己的頭發都燒光了。他說他自己公務繁忙,一直忘記把這件事記錄在生死簿上了,囑咐我一定要記得補上。” 那馬洪祥說到這里,忽然哽咽難言,對著我連連磕頭。 我皺著眉頭問道“你后來是不是事情太忙,忘了把這一段補上去了?” “大人英明。”那馬洪祥哭著說,“那時候火災剛剛結束,死了很多人,屬下剛剛接任,千頭萬緒的不太熟悉,忙得焦頭爛額的,就把這一茬給忘記了。請大人恕罪!” 我嘆了一口氣,說道“在那樣的辦公條件之下,出一些差錯也在所難免。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你趕緊把那一段補上,不要耽誤了人家好人的性命也就是了。” “是,大人英明。”馬洪祥感激涕零的樣子,“大人寬宏大量,不追究屬下的責任,屬下真是感激不盡。” “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我說,“何況那是客觀條件造成的困難,怪不得你。” 馬洪祥磕了幾個頭,退了下去。 我對其他那些黑白無常一揮手,說道“好了,你們回去吧,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是!”轟然的聲音震得停尸間直發抖。 不過一眨眼功夫,幾乎所有的黑白無常都退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李子健、何毅、馬洪祥還有他的搭檔白無常。 馬洪祥正蹲在墻角下,用一只鉛筆在草紙上快速的寫著什么。 過得一會兒,馬洪祥寫完了,把鉛筆放進口袋里,然后把草紙夾在兩只手掌中間。 只見他兩只手掌稍微那么一摩擦,手掌之間便升起一團藍色的火焰,手里的那張草紙,也瞬間變成了一陣青煙。 于此同時,我的櫻桃一號有信息提示。 提示說有死神在申請補充生死簿內容。 補充內容是這樣的乙丑年壬午月乙未日,五月初八,公歷一九八五年六月二十五日,平安縣紅河村大火,燒死燒傷多人。有女子名周秀梅,生于己酉年乙亥月庚子日,十月十二,公歷一九六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先后從火海中救出鄰居老少共四人,身上多處被火燒傷,頭發燃燒殆盡。 馬洪祥走過來,對我說道“大人,救人一命是大功德,按例應該得到增壽才對。周秀梅救過四個人性命,按例應增壽二十年。” 我立即就通過了申請。 “馬洪祥,你真是太粗心大意了,這種錯誤怎么能犯?記住了,下不為例!”我很嚴厲的說。 “是是是,屬下向大人保證,下次再也不敢犯同樣的錯誤了。”馬洪祥急忙誠惶誠恐的說道。 我看向李子健和何毅。 李子健和何毅立即過去,扶著周秀梅回到車床上,又扶著她慢慢躺下。 周秀梅的魂魄和身體合二為一。 然后,李子健和何毅一伸手,手里便多了一樣東西。仔細一看,那東西便像是鄉下辦喪事的時候用的那種哭喪棒一樣,大概也就一尺來長。 李子健和何毅伸出手,兩支哭喪棒交叉在一起,向周秀梅的身體一指。 一道金光從哭喪棒一頭射出,覆蓋了周秀梅的身體。 李子健和何毅左手拇指扣著中指舉到鼻子前,嘴巴里念念有詞。 大概二十秒鐘之后,金光收回。 周秀梅從床上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