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而醒來的時候,卻只不過是早上六點過一點而已。
我是莫名其妙的忽然從熟睡中驚醒過來的,就好像熟睡中的貓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忽然就彈跳起來,在床上擺個架勢,氣勢洶洶的左右張望尋找敵人。
雷聲終于響了起來,大顆大顆的一點也終于落了下來。
天也終于亮了,卻陰暗低沉得可怕。
過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想起自己身在何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我一屁股跌坐到床上,呼呼的喘著氣。
如果秦滔天這時候通過監(jiān)視器看到我的模樣,一定會覺得很可笑。
我自嘲的笑笑,穿上自己的衣服——這是秦子瑤給我買的,從上到下,從里到外,全都是新的,一直放在床頭柜里。
還有所有的洗漱用具,秦子瑤說今天如果我自己還不能下床的話,她就要親自給我刷牙洗臉。
我慢條斯理的刷了牙,洗了臉,刮了胡子。
看看鏡子里面的自己,真是有點精神煥發(fā)的感覺:綠色的短袖t恤很柔軟的貼合在身上,白色的長褲大小長短剛好合適,棕色的皮鞋穿著十分的舒服。
帥!
我忽然之間就充滿了信心,覺得天下沒有自己做不成的事!
回到床上,時間才來到六點五十。
外面的雨竟然停住了,天氣卻更加黑得厲害。剛才下的那么一點雨,就好像提前給的一點警告似的,接下來的會更加猛烈,更加兇惡。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干脆盤腿坐在床上,打起坐來,想要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平靜一些。
這個時候,我真是佩服那些統(tǒng)帥百萬大軍的大將,他們在大戰(zhàn)之前,所承受的壓力,真是普通人無論如何不能想象的。在他們的手上,掌握著百萬人的性命,掌握著整個天下的性命,這也難怪“料敵合變,出奇無窮”的殺神白起,臨死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死有余辜了。
這個時候,走廊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我覺得很奇怪。
要知道,這棟特護病房的小樓,地處醫(yī)院一角,保安嚴密,很少有人出入。我在這里住了幾天,都很少聽到有人走過,更不要說有人吵鬧了。現(xiàn)在這么早,怎么會忽然這么吵呢?
我從床上起來,打開門想要看個究竟。
樓梯口那里有一個人,正在慌慌張張的東張西望;在樓梯下面,很多人吵嚷怒罵的聲音傳來,還有嘈雜的腳步聲。
很顯然,眼前的這個人在逃走,后面很多人在追。
那人看到我打開了門,立刻一陣風般的跑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住的叫:“救救我!救救我!!!他們要殺死我!!!”
我忽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仔細一看,這不是我那個搬出去的鄰居小馬哥么?我記得那時候我剛剛去見過劉瞎子,從山上挖了老墳泥土回來,就遇到他剛好搬出去。那時候他喜滋滋不無得意的說,自己進了昊天集團工作,現(xiàn)在怎么又會在這里了?
小馬哥眼睛里全是恐懼,抓著我的手不住的顫抖,不住的哭叫:“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他們要殺死我!”
我反手拉住他的手臂,一把將他拉進了病房,順手把他塞進衛(wèi)生間里。與此同時,迅速的把房門關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些追小馬哥的人就一窩蜂沖上了走廊,聽聲音,人數(shù)起碼有十幾二十個。
就為了抓這么一個普通的人,需要動用這么多人手么?
我把衛(wèi)生間的門也關上。
那些人不斷的在走廊里急匆匆跑過來跑過去,旁邊的病房門都被粗暴的撞開了。
有人也粗魯?shù)南氚盐业姆块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