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翔從懂事之后,幾乎從來沒有出過府,雖然卓瑪說府中以他為尊,表面上所有人也都聽他的,吃穿用度都緊著他安排,錦衣玉食的確不缺,可是蕭君翔知道,真正做主的人還是卓瑪,他說不讓自己出府,就沒有人敢違抗,放他出去。 這么些年,除了不讓他出去之外,卓瑪倒是對他有求必應,平日也會過來跟他聊天,跟他說話,說他的祖父,蕭暮雨,當年是如何遭遇不公,被人搶走皇位,他的父親,一生想要完成祖父的遺愿,奈何小的時候為了躲避趙王大肆追殺,傷了身子,雖然調養多年,還是留下他這個遺腹子,早早去了。 說起萬洛塵的父親,當年為了幫助蕭暮雨達成夙愿,殫精竭慮,布置人手,設置萬劍歸一陣,卻死于趙王之手。 說起萬洛塵的兄弟,為了實現大業,冒名頂替,調包進入京城元家,幾乎耗費了一生,一步一步爬上了欽天監,接近了遂明帝。 說起卓瑪自己和父親,當年也是斬帝星一員,僥幸逃過一劫,被付以重任,藏好蕭家的人。 這一切,卓瑪都會反復在他耳邊說,讓他記得自己肩上的使命,說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請了大儒教他禮義廉恥,治國之道,告訴他有無數的人在為他鋪路,時機成熟后,他就等著登基就是。 可是,他們做了什么,卓瑪都不告訴他,他只能等,無休止的等。 有無數次,他都在想,做皇帝有什么好?不過是從這個囚籠,到了皇宮那個大囚籠而已,他想要的,從來都只有自由。 “蕭公子?蕭公子?” 蕭君翔從自己的思緒中被喚醒,這才發現自己還在楚韻汐的房中,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竟是入了神,連楚韻汐叫他都沒發現。 “抱歉三小姐,一時走神了。”蕭君翔端起茶水,慢慢喝著,從手和茶杯的縫隙之中看楚韻汐,她是那么美好,自己之前,從來沒見過如她這般有趣的人,知書達理,見識淵博,笑語盈盈,真的是一朵解語花,如果能一直在她身邊多好。 “蕭公子,世間萬物皆有定數,無需為難自己,心中不快,車到山前必有路,開心與不開心,日子都會匆匆而過,又何必困于瑣事,徒增煩惱呢?” 楚韻汐眼神柔和,唇角掛著淺淺笑意,遞過來一盤糕點,“吃塊點心吧,聽說吃甜食可以讓人心情變好,蕭公子試試?” 蕭君翔半信半疑的捏起點心,“真的嗎?我怎么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試試不就知道了。”楚韻汐也拿起一塊點心,一點也不淑女的一口吃掉,點了點頭,“嗯,我覺得可以哎。” 蕭君翔被她逗笑了,也一口吃掉了手中的點心,笑了起來,“好像真的有效。” 兩人相視而笑,果然沉悶的氣氛好了很多,蕭君翔由衷的道:“如果三小姐可以一直留在在下身邊就好了,或許這日子就會有趣很多。” 楚韻汐假裝未聽懂他話里的意思,而是問道:“蕭公子的日子過的很無趣嗎?” 蕭君翔苦笑,“假如你二十年如一日的待在一個院子里,哪兒都去不了,你的日子會有趣嗎?” 楚韻汐點頭,隨即又道:“他不讓你出去,你為什么不偷偷出去呢?翻墻也好,鉆狗洞也好,反正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甘心被永遠困在一個地方,外面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離開后,他也未必找得到你。” 蕭君翔的眼睛亮了亮,可是隨即里面的光就又滅了,“不行,我不能走,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做。” “什么重要的事,當皇帝嗎?”楚韻汐語出驚人。 蕭君翔驚的跳了起來,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果然猜對了,楚韻汐撇了撇嘴,不滿的道:“卓瑪知道我父親死后還被冤枉,母親被賜死,所以一直想讓我幫他做事,也跟我透露了不少,我又不傻,怎么還會猜不到你們想做什么?不然卓瑪也不會想要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