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夜玉宸第一次這么毫不避諱的跟趙世錦談論這個問題。

從前他得過且過，想著活一天便快活一天。

反正在這個世上，他了無牽掛的，阿爹，阿娘，阿姐和阿兄沒了他，也會活的很好。

唯一可能的就是阿兄會難受一段時間，不過他想，只要有家人的陪伴，不久之后，阿兄定然也能從失去他的痛苦中走出來的。

“小夜子，你就沒想過好好查查你是怎么中毒的嗎？或許，找到源頭，我們會有解決辦法的！”趙世錦焦急的詢問。

夜玉宸苦笑一聲，仰起頭，盡量憋回了自己眼中快要落下的淚。

查？怎么查？

自打他有記憶以來，就帶著這雙幽紫的雙眸，他的阿爹，阿娘從來沒有因為他的異瞳而有任何的疑惑。

甚至他小的時候還會好奇的詢問他的阿娘，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讓他不要在意。

若不是趙世錦不但得到了趙太醫的真傳，還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機緣巧合下，得知了他的紫瞳并非天生，而是中毒。

恐怕他就是到死，都不會想到自己的這一雙紫色異瞳是因為中毒才會如此模樣。

當然，他之前也曾想過，是不是自己的阿爹阿娘對自己中毒的事情毫不知情。

所以在趙世錦告知他真相之后，他還特意跑回家，試探過父母的態度。

他告訴他的阿爹阿娘，自己偶然結識了趙太醫的孫子，趙太醫答應自己會幫著自己找到造成紫瞳的原因。

可他阿爹阿娘當時是什么反應來著？

夜玉宸記不太清楚了。

他只記得滿地落下噼啪作響的佛珠，他的阿爹更是憤怒的起身，無端將他責罵了一番，關進了房間，再也不允許他踏出府門半步。

若不是后來他阿兄幫他求情，自己又再三保證，絕對不會跟趙世錦再有任何來往，恐怕到現在，他還被關在那處荒涼的小院中。

“算了，不查了！”

夜玉宸又往口中塞了一大口糕點，發了狠的咀嚼著，以減輕喉嚨里發緊的酸澀感。

趙世錦的心里也同樣難受，他仰起頭，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堅定地轉過頭，看向了夜玉宸。

“小夜子，你放心，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的，我一定會救你的，我是不會放棄的！”

辦法？

也許會有吧！

但是他……還能等得及嗎？

夜玉宸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出一次宮，就這樣在悲傷中度過。

他豁然站起身，又重新恢復了那副輕松自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呼……啊……我會努力活下去的，我一定能活過二十五歲！”

夜玉宸扯著嗓子，沖著遠方的山脈大喊著。

喊聲穿過密林，穿過云層，撞擊到山間的巖壁上又折返回來，嬉鬧著環繞在二人的身側，一聲又低過一聲的反復重復著。

趙世錦也站起身，舉起手中所剩無幾的酒。

“小夜子，希望以后的每年，我們都能在這里飲酒作樂，還有文飛白，我們三個，一起長命百歲！”

夜玉宸停下動作，彎著眼睫，揚起一抹明艷的笑，“好！我們三個一起，長命百歲！”

像是定下了永久的誓言，烙印在山間的每一處景致上。

兩人又象征性的碰了一下拳頭，夜玉宸將手中的最后一塊糕點扔進了口中，心滿意足的咀嚼著。

眼見著天色漸晚，夜玉宸拍了拍手掌，撣掉了手心中的糕點屑。

“哦！對了，趙世錦，你最近有沒有聽到我阿兄的消息？他還沒有回來嗎？”

趙世錦搖了搖頭，“沒有，我一直在關注夜將軍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