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并非是腐敗,而是人心。皇朝十幾萬年,陛下威武,可鎮(zhèn)天下人,大帝境難死難滅,可人皇卻能殺之,大帝尚且不敢禍亂天下,何況合體?”
“可十幾萬年過去,世間也有不少煉虛、合體境修士、大乘境修士。修行到了他們的年紀,看遍世間繁華,人性也在慢慢散去,多少人已經(jīng)沒了牽絆和桎梏?真正讓他們在意的,也只有永生,只有成帝。”
“他們?yōu)榇耍梢圆幌б磺写鷥r。”
李長安面色一變,他年歲太短,無法對這些老怪物感同身受。
只聽旻憂國道:“你猜猜,殺入西境的涅盤圣長,真是為了巫族而殺人?他們巫族壽命比我們?nèi)俗甯崎L,他這等境界躲起來,連大乘也找不到,又與族群血脈淡薄,又何必蹚這趟渾水?”
“你再猜猜,那代柔師太為何不戰(zhàn)而逃?對于她而言,他又何必與涅盤圣長一戰(zhàn)?”
瞧見李長安思索。
旻憂國嗤笑道:“你們青云李氏,早就該明白,因為你們遇到過。趙氏老祖,連族人都能吃。一點圣僧那廝,被道種控制,連陛下都可出賣。還有那詭術(shù)山真神,他明明可以助詭術(shù)山逃離,卻選擇帶著尸龍?zhí)尤ィ俨粏栐幮g(shù)山之事。”
“還有我那兒子旻天歌...”旻憂國撫摸杯盞,雙目迷離,“人間熙攘唯獨利,他們每一個都向往那永生之境,天下人皆可為棋,也可為餌食。歲月長久者,一個都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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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呢?”
李長安隨口問了一聲,卻盯著旻憂國的雙眼。
只聽旻憂國嘆聲,“國在,我在。”
“長安明白了。”
李長安深吸一口氣,這番話姑奶奶若能聽聞,必定心中慰藉。旋即心中坦然,起身笑道:“國師大人,長安告退。”
“嗯。”
旻憂國微微抬手,“告訴你族中人,西境大戰(zhàn)多年,太子飛衡親征西境上百年,絕非偶然,他不是麟舊,也當不得麟舊,必有所求。我那孩兒手段非凡,卻盯上了西境,暴露了諸多底牌,怎想也不值。還有那巫族打破陳規(guī),涅盤圣長親至,也絕非心血來潮。”
“也告訴你們李氏人,憤怒會讓人瘋狂,可保持清醒的憤怒,才能讓人在這亂世中安然前行。”
聞言。
李長安轉(zhuǎn)過身去,朝旻憂國躬身,便默默離去。
......
西境,可見一朵白蓮于云層中緩慢前行,其后有靈氣星星點點。
這卻是一洞天福地。
【渡生庵】
天下女子看破紅塵,入此渡生庵者頻多,起初也只有尼姑,可后來佛門被一點圣僧滅了佛,渡生庵也多了道姑,如今尼姑、道姑眾多。
偌大洞天福地中,可見佛像,也可見圖陣,渡生庵佛道雙修,可謂天下一絕。
如今西境失利,渡生庵逃離,舍去了曾經(jīng)庇護的大虞州府之地。渡生庵中尼姑與道姑皆憐憫狀,渡生庵中充滿憐憫慈悲的佛音、道經(jīng)之音不絕,是為普度眾生。
洞天之內(nèi)起佛塔,佛塔底下卻又有八卦陣圖,可見其上一藍袍道姑打坐,雙手持著佛珠念誦道經(jīng)。這道姑閉目、戴道士帽卻也難掩美色,柔弱模樣,便是到了人群中也無人知是那西境的合體境,代柔師太。
未久。
那佛塔之外腳步聲響,可見一名道姑前來,行禮道:“師太,您道法牽引,已是尋得李狂花蹤跡,師太道法通天,太子果真被李狂花護著逃離。”
“哎。”
代柔師太睜開雙目,長長睫毛下清明雙眼盡是悲憫之色,“如此甚好,我等錯估巫族實力,得以及時離去,為大虞州府百姓尋得逃離去路,天大功德。如今尋得太子,可謂皇朝之福,人族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