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狂花回到院子,又面對上那座往生菩薩像。至于香火被偷的東西,渡生庵中的弘丹法師暴脾氣,加上渡生庵中大伙兒都是常聞‘渡我渡生真佛音’,腦子都已經(jīng)不大正常了,一打聽就知道了全部消息。
原來是如今渡生庵中除了代柔師太外,弘字輩三位法師,同樣將自個兒的菩薩像送到各地獲取眾生信力。
她修了五十年修出了佛門三相還沒用過,都已經(jīng)能夠通過‘眾生相’收集信仰。弘字輩的法師早把自己修成了菩薩一樣的存在,她們這五十年來無懼一點圣僧,瘋狂收斂信仰,什么都做得出來。
弘真法師是‘渡世菩薩’,只要對著她的佛像,念她的煉虛術(shù)法寫下的經(jīng),就能心情平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弘丹法師則是‘衛(wèi)殊菩薩’,信眾相信,只要將她的佛像在這大亂之世放置家中,就能令菩薩顯靈,驅(qū)邪避害。
她們的道徑都在佛像上。
憑借著眾生信仰,她們這五十年來修為突飛猛進(jìn)。
而今日,弘丹法師發(fā)現(xiàn),她在凡間的香火被盜了!
“天齊伯伯干的?”
李狂花霎時想到了李天齊,這種事兒自家的三位伯伯再熟悉不過。不過一問老祖宗才知,不是天齊伯伯。
好像云家老祖是小偷,不知為何將手段用在了渡生庵上,如今家族正在追查,看看是否能順藤摸瓜找到渡生庵。
“族人們要來了嗎?可他們怎么找得到渡生庵?代柔妖婦根本不會露出半分破綻。”
李狂花盤膝坐在往生菩薩佛像前,臉上浮現(xiàn)出喜色,“我也該嘗試著突破煉虛了。”
再昂首看眼前佛像,這鬼佛像除了每天都在給她洗腦之外,其實也算不錯。
至少五十年過去了,李狂花逐漸發(fā)現(xiàn)她狂躁的內(nèi)心也歸于平靜。
自從幾百年前從雷火魔窟中沒日沒夜的修行之后,她發(fā)現(xiàn)原來那才是她最輕松的時光。當(dāng)年跟著大哥狂人和弟弟狂徒四處跑,跟魔修們鬧著玩兒,出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那么輕松的日子。
從雷火魔窟一出來,就趕著要去給大哥長面子,娶親。她從一個膽小的小姑娘,成了再不會受人欺負(fù)的天才,不怕當(dāng)年整個青云郡宗門勢力的剿殺,也不怕那些數(shù)之不盡的巫族。
族人們總說她不像是女娃兒,大大咧咧沒個好,跟了個暴躁的師父修行。自從狂徒出事后,她也還是大大咧咧模樣,她也這么認(rèn)為,本性如此。再后來天行出現(xiàn),長輩、晚輩相繼離世。
如今,天月姑姑也去了。
在渡生庵這些年,李狂花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從來不像是自認(rèn)為那般灑脫,否則也不會一來大虞上百年,去把曾經(jīng)對于狂徒隕落的不甘歸咎于巫族身上。
要是真看得開,也不會瘋了似的追求力量,無非是不想面對敵人無能為力。
還有天月姑姑...李狂花看不開,五十年過去,李狂花沒日沒夜地在想,如果當(dāng)初沒走,自己能不能把姑姑勸走,就不會被畢師虎、云滿樓和代柔師太賣掉。
“原來我從未邁出陰影,我看不開,只有看開了,才能成就真我佛。”
李狂花長吐出一口氣,繼而身周白光泛起,從房間里散發(fā)而出。耀眼的光輝在整個渡生庵中亮起,路過的尼姑紛紛停下腳步,繼而朝李狂花的院子望去,雙手合十,念誦佛經(jīng)。
她們知道,渡生庵中又要出一尊菩薩。
此時在李狂花一旁的院子里,整個渡生庵唯一的和尚,原本雙目純凈的雙眼閃過一絲凝色,劍眉一皺,最終發(fā)出一聲綿長嘆息,“渡生庵中五十年,就連李狂花都徹底中了渡生庵的邪,成了渡生庵的傀儡嗎?”
旋即太子飛衡搖搖頭,又恢復(fù)了那副平常模樣,雙手合十念誦佛經(jīng)。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