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肉這個東西,天南海北,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做法,甜咸口的、咸口的、辣咸口的,而江上弦特別喜歡有煙熏味兒的,有些人可能吃不慣,可她卻覺得特別上癮,用辣椒和大蒜葉炒了吃,那大蒜葉都恨不得每一片都吃得干干凈凈,香的人原地轉圈圈,堪稱米飯消失神器。
“阿娘,你到這邊兒來,我得用鍋,這肉都洗了吧?”江上弦兩手用力的拖拽著竹筐子往灶臺走,今年她預備送給崔辯敘、趙善、李雪雁以及王掌柜和三個徒弟的年禮,就用這個了。
按照常理來說,她是做師傅的,逢年過節只有徒弟給她孝敬的,不過三個徒弟真是挺孝順的,她尋思著,既然做了,不能把他們給落下。
因此這一大筐子的豬五花、雞鴨,她覺得送完一圈之后,自家頂多也就剩下一半。
江母拍了拍手上的面粉,端起大木板放到桌上:“洗了,等你起來再洗,這得弄到什么時候了?里邊放著那個大陶罐子裝的就是鹽,嘖。”
“阿娘,掙了錢不說添置些什么大件兒,這都要過年了,咱自家吃些好的總是該的。”江上弦往灶膛口里添了些柴,鍋里還有些水,趁著燒鍋的功夫,她拿了些花椒、八角、桂皮、香葉還有一包在前兩天買的橘子吃剩下的橘子皮。
(中國是全球柑桔栽培歷史最悠久的國家之一,可以追溯到漢武帝時期,柑桔由東南亞傳入中國,東漢時期已在多地種植,明清時期遍布全國。愛吃橘子的寶寶有福咯,穿過去以后包上火。)
“噯,我先前和你說的事兒,你還記著不?”江母突然問道。
江上弦抱起鹽罐往鍋里倒鹽,聞言一愣:“哪個事兒?”
家里五口人過日子,一天天的事兒可就太多了,江母這沒頭沒尾的,她還真想不起來。
江母有些不滿的轉過身,伸出手就想點她腦袋,看到自己手上還有黏糊糊的面,只好做罷:“就是周三娘她娘家哥哥跑商那事兒,她哥哥前些時候回來了,我那天見著人了,雖說瞧著有些瘦,可身上穿的那料子,可新鮮了,來瞧妹妹帶了老多東西了,足足一車呢。”
江上弦想起來這事兒,便有些頭疼,那次說過之后,她阿娘沒有再提起,還以為已經過去了呢,沒想到隔了這么幾個月還有后文,這可真是.....
"上回你不是說,要去打聽打聽,這生意是單喊了咱們一家,還是旁人也知曉么?”江上弦翻炒著鍋里的鹽,時刻注意著火的大小。
江母提到這事兒,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含糊著道:“她哥哥來的時候,那么多人都瞧見了,眼下肯定不止咱們一家了。”
哦,感情這是跟很多人提了,得,非法集資沒跑了。
看鹽炒的差不多了,江上弦將一盤子香料倒進鍋里繼續翻炒:“阿娘,這事兒咱們家不做。”
她說的很堅定,江母登時急了,可憐的揉了半拉的面團子再次被她用力甩在木板上:“怎么不做呢?我可都打聽了,光咱們坊里,就有四家已經把銀錢送過去的,聽說這幾日不少人去周三娘那兒打聽消息呢,周三娘可是與我說了,她娘家哥哥跑一趟能帶的貨有限,投銀錢的人多了,可帶不過來,要是再猶豫,這好事兒,咱們家可就沒份了!”
江上弦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用回頭就能猜到江母現在什么樣子:“阿娘, 你也不想想,咱們自己的銀錢,交到旁人手上,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八個月,你能放心么?就不怕日日都睡不著覺?”
這話倒是說的江母有些不好意思,她確實是這么個性子,別說那么多銀錢了,就是家里花錢買個大件兒,她都得尋思好幾個晚上,買回來之后她還得琢磨這事兒合不合得來。
可這事兒的收益實在驚人,她還是強撐著反駁:“那銀錢生銀錢的好事兒,我就是睡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