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奴,你在…哎呀,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兒?在里頭咋不吱個聲?弄慫呢!”
江母掀開門簾進來,就看到倆孩子排排坐在桌子上,胡凳被江上弦擱在腿下,狐疑的在二人臉上瞧了一會兒,沒瞧出什么來,當即叉著腰就開罵:“家里那么多事兒,真英那頭還等著叻,二郎你還在這兒坐著跟你阿姊諞閑傳!皮癢了是不是!”
說著還氣不過,上來就要擰江望日的耳朵,死孩子,害的她在院子里喊了好一會兒,吃了一肚子冷風!
江望日做賊心虛,連跑都不敢跑,抱著頭往江上弦懷里鉆:“阿姊,阿姊!阿姊救我!”
成天干活,江望日結實的跟小牛犢子似的,江上弦被撞的往后一仰,一手用力撐住后頭的桌子,一手使勁將那顆圓溜溜的腦袋往外推:“阿娘,二郎是瞧我地爐滅了,進來幫我燒叻!哎喲,我的腰!二郎你快起開!”
到底還想著夏真英那頭正經的掙錢生意,江母沒有罵太久,扯著江望日的耳朵就提溜著他去送面團子了,江上弦松了口氣,在屋子地下繞著那橫梁左右細看了一會兒,雖說橫梁夠粗,不夠那箱子也有些大,仔細看還是能瞧得出來。
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瞞肯定是瞞不了多久的,江母說不得到了明日就能發現,到時候寧可挨罵反正也不交出去就是了,挨打是不可能挨打的,還有夏老夫人在呢,大不了她就往外祖母后頭躲,江母總不能打親娘!
江上弦這一回判斷的倒是十分精準,江母是在第二日下午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錢匣子沒了蹤影,嚇得她手腳癱軟的冒了一身的冷汗,就連坐在同一個屋子里,圍著地爐納棉鞋底的夏老夫人,也被嚇著了。
(有資料顯示,宋以前中原地區是沒有棉花的,冬天穿的都是羊皮襖子,但是又查到國家博物館有一雙唐代的變體寶相花紋錦云頭棉鞋,那個鞋里有點鼓鼓的,我猜測里頭應該是絲綿。)
剛開始兩人只當家里進了賊,在屋子里上上下下的翻了一個時辰,連晚飯都耽誤做了,也沒瞧見那匣子。
夏老夫人上了年紀,夏日的時候出汗都比旁人少些,眼下冬日,更是輕易不會出汗,這一通折騰下來也是出了一身的汗,她捶著后腰坐下奇怪道:“這家里尋常也沒有外人來,整日的也沒有離了人的時候,好端端的,你這東西藏得又隱秘,誰能曉得了還將它偷了去呢?”
江母聞言,瘋狂翻找的動作一滯,跟著緩緩坐下,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重重一巴掌拍在床板上,咬牙切齒道:“定是年奴!”
“莫要胡說。”
夏老夫人一臉的不高興:“自己沒藏好東西,偏去怪孩子做什么?我瞧著年奴就不是那會偷銀錢的孩子,這孩子平日里縱是你給她的錢,都極少花用,身上的衣裳我瞧著也都是舊年的接了布改大的,她也沒有半點嫌棄的,一天天的凈忙活做工掙錢了,這么好的孩子,哪里會偷家里的銀錢。”
江上弦確實是一個除了吃喝之外,物欲基本沒有的人,主要是現在掙得銀錢,不足以多到令她大手大腳的胡亂消費,而她的口腹之欲在崗位上就能得到滿足,因此,她平日確實沒有花錢的地方。
可問題是,這話說得也不準確,江上弦自己不花錢,崔辯敘花啊,榜一大哥爆金幣賊痛快。
“阿娘,你怎的光說她做工時候穿的衣裳?她平日里穿的你怎的不說?她那件狐裘比咱們一家子身上穿的加起來都要貴重。”
否則也不能招了左鄰右舍的眼,說他們家要拿女兒去攀高枝了!
江母一擺手:“阿娘,這事兒肯定是那丫頭做的,保不準二郎那小子也有份。”
“哎呀,怎的將二郎也給扯進來了?”
夏老夫人更不樂意了,他們兩家加起來也就剩這一根獨苗苗:“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