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況下,兇殺案基本逃不開為財、為情、為權,可這是四條命案,總不能是這四個舞姬都和同一個人產生了糾葛。”崔辯敘想抬手摸摸下巴,可他還未曾開始蓄髯,有些空落落的,最終還是摸了摸小指上的戒指。
汪雷生嘿嘿一笑,拍著肚腩自有一番見解:“少卿,若是為了同一個男子,那她們四個人應該是互毆才對!”
這話說的雖然略顯粗俗,但不無道理,陸行舟在案卷上一邊記錄一邊道:“若不是為情殺人,那為財......”
話未說完他自己就先搖頭了:她們的錢財金銀絹這些,都未曾丟失。”
汪雷生卻又有了獨到的見解:“你們想,若是這些娘子死了,她們的金銀細軟都會歸誰所有?”
看其余人都沒有想到,他搖頭晃腦的十分得意:“自然是青樓的鴇母!”
丁原像看傻子一樣盯了他一會兒,最后選擇繼續干活,相比于和傻子說話,他還是更喜歡面對這些尸塊來的親切。
“汪司直。”崔辯敘輕輕喚了他一聲。
汪雷生立刻收起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樣:“少卿有何吩咐?”
“沒有。”
崔辯敘覺得有些一言難盡,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他自認自己并不是一個多聰明的人,但劉卿把這人派給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給自己添亂的么?
“本官就是有些好奇,你這顆驚才絕艷的腦袋瓜是怎么長的。”
汪雷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大約是說錯了,他這人臉皮厚是一個優點,另一個優點就是領導罵他的時候,他特別虛心:“少卿,屬下愚鈍,若有疏漏之處,還望少卿賜教。”
陸行舟嘆了口氣,好心提醒:“你對那煙花柳巷之地,應當是比我們要知道的多的,若是青樓中的鴇母想要舞姬的錢財,何必費這么大勁兒,鬧到這般田地?”
“更何況,那四個都是她們的頭牌,如今年紀尚小,未到人老珠黃之時,留著她們豈不是能掙更多銀錢?”
崔辯敘嘆了口氣,自己的下屬自己教,他就不信了,這腦袋瓜子還掰不過來了:“若你我是那鴇母,誠心要殺人謀財,為何不等她們人老珠黃,寂寂無名之時再下手?”
就算是忍不住想快點拿了錢,想個辦法讓她們挨個病死不行么?平康坊那地方,一年死幾個女妓,多正常不過的事情?
圖財圖財,圖的是財又不是搶著進棺材!鬧得這么大,圖什么?圖四顆漂亮腦袋?還是圖功成名就后的斬立訣?
眼下這情況,都不用熬到陛下回長安之前,就是出了正月十五還沒抓到賊人,只怕大理寺和金吾衛的人,就要連長安城的螞蟻洞都恨不得澆上幾遍開水了!
汪雷生恍然大悟般,極為夸張的拍馬屁:“少卿不愧是清河崔氏出身,心思機敏屬下真是拍馬不及吶。”
崔辯敘抬手,示意他差不多得了,這馬屁拍的總感覺是在拐著彎罵自己:“為權更不可能,青樓舞姬能有什么與權勢扯得上關系的?”
“哎,少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
汪雷生聞言又支楞起來了,這廝要是放在現代,絕對是上課舉手搶答,回回答錯還不氣餒的人教版鬼見愁:“長安城里,除了朝堂之中,消息最靈通的地方,莫過于青樓、酒樓,她們若是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那被人......”
他抬起右手作刀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而后翻了個白眼歪嘴吐舌頭:“殺人滅口,也說不定啊。”
對于他的表演,在場三人都予以肯定,但是:“若她們是因知道某些陰私之事惹上殺身之禍,動手之人更應該干脆利落的將人滅口丟到上好坊去才是。”
費這么大勁兒肢解分尸,還要滿長安的丟尸塊,這不是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