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飯的隊伍特別長,面條不能提早煮完,否則坨了就不好吃了,江母和江上弦,一個下面條,一個蓋澆頭,忙的直打轉,等衙役們都坐下吃的滿嘴流油,看到姍姍來遲的陸行舟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怎么沒瞧見崔辯敘?
陸行舟要了一碗雞絲面,在邊上等著,聞言也沒有隱瞞:“昨日崔少卿和汪司直抓了一個賣假符篆的假道士,今個兒才有空審呢,眼下他們都在大理寺獄中,只怕這早飯是吃不上了。”
明明崔少卿是最期待來食堂吃飯的,偏偏被汪司直硬拉著去審什么假道士,得虧他這回溜的夠快,嘖嘖嘖。
江上弦有些惆悵,這都在一個單位打工了,不是應該一天見個七八十來次么?
都是牛馬,她也只能表示理解了,倒是江母,在邊上聽到他說賣假符篆的假道士,拍了拍手上的面粉搭腔:“那道士長什么樣兒啊?這大年下的,買符篆的人家可不少叻!”
這話說的,江上弦瞥了她一眼,合理懷疑她阿娘是怕自己買到了假符篆,年初二的時候,她們家可是每人都分配到了一枚江母緊急避險跑出去買回來的平安符。
不過江上弦已經鄭重聲明,下一次她要財神廟的錢種子,所謂錢種子,其實就是一枚小小的銅錢,在財神爺的供桌上供奉過的,放在錢袋里,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寓意。
能保佑發財的東西,江上弦表示自己絕對不能落下!
這時候可沒有什么保密條例,能不能說完全是靠自己的思維方式來決定,汪雷生被假道士騙銀錢這事兒,自然是屬于能說的!
陸行舟當即就將汪雷生給賣了個徹底,江母聽完迫不及待把自己錢袋里的三角符篆摸了出來,小心的打開來看了一眼,就一眼差點沒給她鼻子氣歪:“這狗道!”
“真是假的啊?”江上弦沒想到,她阿娘竟會在這等封建迷信的事情上,陰溝里翻船。
江母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將那張符篆狠狠拍在桌上:“還能有假?與陸主簿說的一樣,上頭沒有印,就六個指印!”
她和汪雷生不一樣,汪雷生是不懂,她可是知道的,怪就怪她買這符篆的時候,那假道士是折好了給她的,為了不影響效果,才沒有重新打開來檢查。
隨著她的動作,江上弦只覺得一股有些奇異的味道吸進了鼻腔,她有些不舒服的皺了皺鼻子,嫌棄的用兩根手指夾起那張符篆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更覺得奇怪了,怎么還有股BBQ的味兒?
最后鼓起勇氣,湊近用力的吸了一口。就這一口差點沒給她送走,難聞的尸臭味混著蛋白質的味道全都躥進了她的鼻子,她忍不住干嘔著將符篆丟開。
她的那枚平安符,一拿到就隨手丟給江望日了,她是個有愛的姐姐,保平安這種封建迷信的活動,就該給弟弟上雙重保險!
“這是怎么了?”
江母趕緊過來給她順氣,嘴里念念叨叨的:“沒事兒,咱不氣,人不都已經在大理寺了么?咱和崔少卿說說,讓那狗道士將這符篆的錢還回來!”
其實她也不確定騙自己的和騙汪雷生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也沒事兒,就算不是同一個,這些假道上肯定也是一伙兒的,人家說衙門有人好辦事,讓崔少卿查案的時候順便把錢要回來這事兒,走個后門應當是可以的。
江上弦覺得自己胃里稍微好受了些,才對著一臉錯愕的陸行舟道:“陸主簿,這符篆上,好像有股子.....”
她說的有點艱難,自覺她的自覺是真的,又怕自己猜的是真的,格外糾結:“人油味兒。”
“什么?!”
陸行舟踉蹌了一下,眼淚閃過一絲痛苦,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他不過吃個早飯,何必如此待他?蒼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