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遠清在王鳴謙面前倒是不敢托大,恭恭敬敬的回話:“中郎將,崔少卿身上應當是中了兩種毒,一種不過是江湖中人常用的迷藥,帶著微毒,可使人渾身麻痹昏迷,這藥如今已是解了。”
“既是解了,他為何還不醒?”趙善哭的兩眼通紅,一開口鼻孔里就打出一個鼻涕泡來,分外滑稽。
曾遠清嘆息著搖頭:“據下官推測,崔少卿遲遲未醒,想來是因為他所中的另一種毒....恕下官無能,行醫數十載,卻從未見過此種毒物。”
王鳴謙又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周不致。
察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周不致趕忙接過話:“下官與曾博士所想略有些許不同,下官以為崔少卿身上所中的并非是毒,而是邪物。”
“邪物?”
“是,中郎將。”雖說都是太醫署的,可太醫署可是有醫、針、按摩、咒禁四科,對外一致,對內那都是競爭關系。
“即是如此,你還不速速為崔少卿祓除邪魅!?”王鳴謙此刻沒有繞彎子的耐性,他不想聽廢話,只想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將崔沂快些治好!
周不致從善如流的后退一步:“中郎將,下官學藝不精,已經試過,不過,方才這位大理寺的醫官,還有那一位.....仵作~”
他頓了頓,嘴角下撇,眼里閃過一絲不屑:“他們二位倒是說有法子能治好崔少卿,茲事體大,下官等不敢做主,中郎將即是來了,不妨聽聽他們所言。”
“周博士所言甚是,我等學藝不精,中郎將不妨問問他二人。”曾遠清語調涼涼的和他打著配合,窩里斗和斗窩外這個事情,他們一向切換的極快。
瞧不上他們太醫署,行啊,你們自己來唄。
狗眼看人低這五個字在這一刻具象化了,王鳴謙和趙善又不是傻子,當然瞧得出他們二人是故意的,前者還能壓得住氣,可后者卻是不行。
趙善當即反手一把抹掉臉上的鼻涕泡,支棱著下巴冷聲道:“即是不會治,你們兩個還在這里做什么?換會治的來!”
“趙星成!”王鳴謙眼里帶著隱隱的警告,現在崔辯敘還沒醒,整個長安醫術最好的都在太醫署里,得罪了他們能有什么好的?這時候突然鬧什么小性子?
趙善卻十分固執,對著二人冷哼一聲,眼神直白的過分,曾遠清和周不致也不是一點面子都不要的,太原王氏和清河崔氏他們得罪不起,區區一個天水趙氏的黃口小兒,他們難不成還要卑躬屈膝不成?
二人對視一眼當即一言不發甩袖而去。
寧余野先是覺得出了一口惡氣,渾身舒爽的不得了,可舒服不過兩秒對上趙善炯炯的目光,卻又慫慫的再次彎下了脊背:“趙學士....中郎將.....”
人已經被趕走了,王鳴謙只好也只能暫時把希望放在寧余野和丁原身上:“你們二人...當真有法子救他?”
難得有他都問起來不自信話,實在是醫術要是真好,早就去太醫署了,何必一把年紀還在大理寺每天給犯人治傷吊命呢?
至于丁原那就更不用說了,專業都不對口,一個處理死人的,你讓他看病,他敢看,你敢讓他治么?
兩相對比之下,王鳴謙將微薄的希望放在了寧余野身上。
寧余野看了看丁原,這小子還在看自己的鼻子,都看成斗雞眼了!
他明白,這事兒得自己當一回兒出頭的椽子了,他的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崔辯敘身上,只覺得自己的背脊又彎了兩分,罷了罷了,一把年紀了,若真有什么,死就死了。
“下官年少在外游歷之時,機緣巧合之下救過一人,此人做的乃下九流的行當,據他所言,他們這些人專行陰司之事,在外行走時,俱稱自己能通陰陽,言鬼神,這幫人,手里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