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 崆峒山的戰事不順,妖族肆虐于野,武安城中的難民與日俱增。 他們拖家帶口,衣衫襤褸,神情麻木,宛若行尸走肉。 糧價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日三漲,許多百姓為了生計,不得不賣兒賣女,即便如此也買起一斗米。 朝廷雖從雍州調了十萬石糧食,但在武安城三百多萬百姓的龐大需求面前,這十萬石糧食不過是杯水車薪。 更何況,涼州的官吏們如同蛀蟲一般,層層盤剝,中飽私囊。 最終,能夠真正落到百姓手中的糧食,恐怕連三萬石都不到。 施粥的地方總是排滿了長龍般的隊伍。 然而,走到鐵鍋前會發現,所謂的“粥”不過是摻雜著泥土和稻草的水。 這樣的“粥”,如何能養活人? 饑餓如同一只無形的魔爪,緊緊地扼住了每個人的喉嚨。 大柳村的劉天賜兩個月前隨著一伙流民踏入了武安城。 起初他們還能為官府搬運尸體,修筑城墻,以此換取一口飯吃,沒過多久尸體官府不管了,城墻也修好了,他們沒了工作也沒了食物來源。 當他看到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地倒下,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本就對官府心存怨恨,現在又要忍饑挨餓,大仇未報,自己可不想被活活餓死。 于是,他糾集了一群伙伴。 這些伙伴有他在逃亡時認識的,也有在城中搬運尸體時認識的,皆是孤苦伶仃,身無分文的少年。 深夜時分,他們沖進了糧店,點燃了一把熊熊大火。 這把火,不僅照亮了夜空,更點燃了百姓心中的怒火。 暴亂如同野火燎原,迅速蔓延至整個城池。 難民們為了生存,紛紛涌向城中的糧店、官府糧倉乃至富戶家中。 他們搶奪著一切可以吃的東西,仿佛要將所有的饑餓和憤怒都發泄出來。 一時間,武安城慘叫如潮,血流成河。 世家權貴們的家丁護院大多被征調至軍中,留下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殘。 即便家中有人精通武藝,但在如潮水般的暴民面前,卻顯得如此渺小和無力。 刺史府外,黑壓壓的人群如同一片烏云籠罩在城頭上空。 他們沉默不語,但每個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種麻木。 劉天賜站在人群中,高舉著柴刀,大聲叫喊著:“刺史府中有吃的!我們沖進去! ”他的聲音如同一聲驚雷,瞬間點燃了暴民們心中的渴望。 他們如同洪水決堤般沖向刺史府,發了瘋的撞擊著大門。 曹鯤怒視校尉瞿升:“你們就是這么維護治安的?居然讓他們來到了刺史府!” 瞿升惶恐不安地回答道:“作亂的人實在太多了,城中士卒又太少,根本鎮壓不住。” 曹鯤勃然大怒,抽出佩劍,一劍刺死了瞿升。 隨后,他厲聲喝道:“瞿升不遵軍令,瀆職怯戰,現已被本官處死!爾等誰再敢怯戰?休怪本官軍法無情!現在,隨本官平亂!” 五百士卒在刺史府的院落中列隊整齊,他們握緊戈矛,嚴陣以待。 隨著刺史府的大門被撞開,暴民們如同洪水猛獸般沖了進來。 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棍棒、石塊甚至菜刀,與士卒們展開了殊死搏斗。 “殺!” 前排士卒手持盾牌頂住了洶涌的難民潮,后排士卒則手持長矛從盾牌的縫隙中刺出。 很快便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然而難民們卻仿佛不知疲倦般繼續向前涌動著,無窮無盡,怎么殺也殺不完。 曹鯤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心中毫無波瀾。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破風聲,只見一群黑衣人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他們佩戴著猙獰的面具,手持彎刀,殺氣騰騰,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