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諸事繁雜,你怎么還來我這里了?”
庭院里,顧臨面前的桌子上擺著茶盞,茶香四溢,看起來竟有幾分脫俗的模樣。
“想陪父王說說話。”
顧清衍坐在了顧臨對面,成為皇帝的短短幾日,他覺得自己身上壓著很重很重的擔子,重到深夜里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有,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前世的事情,他想立刻殺了顧清翎,然后其他有罪的人,一個都逃不掉。
“喝茶。”
顧臨定定的看了眼顧清衍,輕聲開口,“阿衍,成為皇帝是什么感覺?”
顧清衍扯了扯嘴角,“父王,我再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任何一個無辜的大慶百姓受苦。”
成為皇帝未必是第一得意事。
坐上龍椅的那一瞬間,他的命運就同大慶的命運緊密相連,他也更加明白了父王的一些選擇。
“那么緊張作甚!”顧臨猛地抬高了音量,嚇得顧清衍一個激靈,“父王在你身后舉著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父王。”
“你現在是大慶的新皇,不久以后你還會是天下的新皇,你要抬首挺胸的往前走。”顧臨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顧清衍面前,“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可是父王,孩兒年幼......”
說著說著,顧清衍噤了聲。
如果說母后給了他最溫柔的愛護,讓他無論何時都知道母后會在身后緊緊的護著他,那么父王......
父王給他的就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他離不開母后和父王。
“父王。”顧清衍一時間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那些被藏在心底深處的嗜血,他不敢宣之于口。
“我當年逃出大慶,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母子了。”顧臨緩緩地說出了那段他不愿提及的經歷,“你外祖母是大寧送來的和親公主,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在深夜里以淚洗面。”
“當時的大寧勢弱,阿衍,弱者沒有臉面可言。”
“所以我逃去了大寧,我要成為大寧的新國君,帶領大寧走向更強盛的道路。”
大寧所有不服他的人都被他一個個打怕,眼睜睜的看著他坐上龍椅。
“父王,我不會成為弱者的。”
可我......
這一日,顧清衍同顧臨促膝長談,顧臨把當年的事情都講給了顧清衍聽,回宮后的顧清衍神情既悲又喜,出宮這一趟,他心里的壓抑緩解了不少。
可他還是好想......好想殺了那些人。
顧清衍走后,顧臨又重新拿出了一個茶盞,添滿了茶水。
一炷香后,姜鶴的身影緩緩出現。
“你來了。”顧臨表情毫不驚訝,似乎是算準了姜鶴會來。
“阿衍如何了?”姜鶴臉色認真極了,“上次他突然說要跟我一起去攻打靈州,還不顧眾臣勸阻,他為何如此痛恨顧清翎?”
“痛恨顧清翎?”
顧臨端著茶盞的手猛地頓住,嘴里來回呢喃著這一句話。
忽地,顧臨猛地站起,他明白了,明白了為何方才阿衍的眼下如此青黑。
“我有事需要進宮一趟。”
顧臨瞬間消失在姜鶴面前,姜鶴低頭看了眼灑落在桌子上的茶水,夜色下,折射出了明亮的光線。
......
太和殿。
“皇上,奴才特地去尋了一些安神香。”
秦維一臉擔憂的開口,可顧清衍臉色卻瞬間大變,“朕說過,朕不喜燃香。”
他怕自己一旦開始用上了安神香,就永遠離不開了。
“皇上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這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