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景淮瞧見緩緩步出的沐云軒和赫連芷柔,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這剎那的神情變化,被沐云軒精準(zhǔn)地捕捉到。
沐云軒心中暗忖: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我覺著你是個帥哥,那你瞧我也定是帥哥。
實際上,第五景淮詫異是因為看到赫連芷柔親昵地挽著一個俊朗男子出來,神色溫婉,滿是幸福之態(tài)。
他與赫連芷柔打過多次交道,早年赫連芷柔在潛龍榜排名高于他時,他也不服,也曾前來挑戰(zhàn)。
那時的赫連芷柔面紗遮面,渾身散發(fā)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氣息。
前些日子他來天機閣府邸找沐云軒,赫連芷柔出來勸他離開時,依舊是冷若寒霜,可如今在沐云軒身旁卻宛如春日暖陽。
第五景淮望向沐云軒,拱手問道:“閣下可是沐云軒?”
這實則是個多余的問題。
赫連芷柔成婚一事他是知曉的,就連他們的婚禮都曾向第五世家發(fā)出過邀請,只是他未曾出席。
在大雍,女子不會隨意挽著男子手臂,赫連芷柔就更不可能這么做了。
沐云軒還未作答。
秀兒向前一步,挺直腰桿,略帶幾分驕傲地仰起頭,脆生生地回道:“正是我家姑爺,我家姑爺可比你俊逸多啦!”
沐云軒頓時老臉一紅,哭笑不得地說道:“秀兒,你這丫頭,怎么如此直白,人家又不是來比誰長得好看的。”
第五景淮沒去理會秀兒這孩子氣的言語,右手輕輕一翻,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條長鞭,一股雄渾的氣勢如洶涌波濤般朝沐云軒席卷而去,同時說道:“請賜教。”
沐云軒趕忙伸出手,高聲道:“且慢。”
心里想著這人怎么這般魯莽,說動手就動手,都不問問自己同不同意。
赫連芷柔玉手輕抬,一股柔和的內(nèi)勁如輕柔的微風(fēng)拂出,將第五景淮的凌厲氣勢化解于無形。
第五景淮停下手中動作,皺眉看著沐云軒。
沐云軒略帶不滿地回應(yīng):“你想打就打,都不問問我的想法?要是我不想跟你比試呢?”
第五景淮目光一凜,質(zhì)問道:“你是不愿,還是不敢?”
沐云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秀兒伸出手,說道:“秀兒,拿紙筆來。”
在出來之前,沐云軒就吩咐秀兒準(zhǔn)備好了一卷對聯(lián)紙和一支狼毫筆。赫連芷柔和秀兒都不清楚沐云軒的意圖,但也沒多問。
秀兒趕緊把紙筆遞過去,沐云軒揮毫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煙鎖池塘柳”五個大字。
寫完后,沐云軒對秀兒說道:“秀兒,把這對聯(lián)貼起來,誰能對出下聯(lián),誰才有資格來挑戰(zhàn)我。”說到這又轉(zhuǎn)頭對著第五景淮說道,“我不會跟人白打一架的。”
第五景淮盯著那對聯(lián),起初只覺得是個普通的五字聯(lián),似乎并不難。
可仔細(xì)一瞧,才發(fā)現(xiàn)其中暗藏玄機,上聯(lián)里依次含有“火、金、水、土、木”五行偏旁,下聯(lián)也得對應(yīng)有相同的五行偏旁才行。
這可不容易,越想越覺得棘手,他腦袋都快想破了也毫無頭緒。
好一會兒后,第五景淮心中暗道:不對,我為何要順著他的規(guī)矩來?
于是他沉聲道:“我們都是江湖之人,弄這些文人墨客的酸腐東西做甚?”
沐云軒神色一正,目光堅定地看著第五景淮,說道:“第五兄,你可曾聽聞‘文可安邦,武可定國’這句話?在這大雍天下,文武雙全之人方為有用之才。你出身于第五世家,又是家族中最為杰出的子弟,理應(yīng)明白不能只專注于武道,而忽視了文化學(xué)識的修養(yǎng)。倘若你只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即便今日你在比試中勝了我,我也會瞧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