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宮瞧了沐云軒兩眼后,便移開了視線。
只因他見沐云軒并非武者,身上毫無內力波動跡象,且從形貌看是西疆人,便認為對方是因自己中原人的模樣而好奇。
此類情形這些日子已發生多次,起初他還疑神疑鬼,后來便習以為常。
畢竟在這西疆之地,中原人相對較少,他這一身裝扮在西疆人眼中自是稀奇。
沐云軒見唐宮不再關注自己,暗暗松了口氣,可心中對唐宮的懷疑卻絲毫不減。他不動聲色地繼續觀察天下鏢局的動靜,同時留意著唐宮的一舉一動。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太陽漸漸西斜,天邊被染成一片絢爛橙紅色。天下鏢局依舊冷冷清清,毫無異常跡象。
原本對沐云軒沒什么懷疑的唐宮,見沐云軒與自己一般在那兒坐了一整天,便又心生疑慮。
唐宮站起身,端著自己的酒壺朝沐云軒走來,眼睛時刻留意著沐云軒的反應。
沐云軒察覺到唐宮靠近,心中一緊,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地看著窗外。
唐宮走到沐云軒桌旁停下腳步,用溫和的語氣說道:“這位朋友,在下唐門唐宮。你在此處坐了許久,可是也對這天下鏢局感興趣?”
沐云軒心中暗想:這人還真是唐宮啊,你這身份也不掩飾一下?
想到唐宮的實力以及顧圍成告訴他的情況,他覺得如今唐門之人都走了,唐宮卻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若被幽冥之人發現,他恐怕就是待宰的魚肉。
此人腦子怕是有坑,這便是沐云軒對唐宮的第一印象。
沐云軒指了指自己的嘴,咿咿呀呀兩聲,又搖了搖頭。
即便這人真是唐宮,他也不打算表明身份,不想如此隨意地暴露自己。
“啞巴?”
沐云軒點點頭。
唐宮并未因沐云軒是啞巴就放棄試探。
“兄臺,看來是我誤會了,多有打擾,請你喝壺酒,當作賠罪吧。”說罷,他就要往沐云軒的杯子里倒酒。
沐云軒見狀,心中警鈴大作。
他知道這酒不能喝,唐宮此舉看似賠罪,實則可能暗藏玄機。而且唐門擅長用毒,鬼知道他在里面下了什么猛料。
他急忙伸手擋住酒杯,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唐宮卻直接伸出一指,點在沐云軒的手背之上。
沐云軒將唐宮的舉動看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明白,此刻絕不能閃避。畢竟,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普通百姓,那就必須呈現出普通百姓應有的反應。
剎那間,一股雄渾力量如洶涌波濤般撞擊在沐云軒手背,劇痛瞬間蔓延開來,那感覺就像被沉重鐵錘狠狠砸中,刻骨銘心。
“啊!”沐云軒不禁慘叫出聲,手臂不受控制地向后猛地甩去,臉上肌肉因痛苦和驚恐而扭曲,雙眼圓睜,寫滿對唐宮行為的困惑與埋怨。
他嘴里咿咿呀呀地叫嚷起來,沒有內容,全是情緒。
唐宮瞧著沐云軒這般反應,心中不禁嘀咕:難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唐宮眉頭微微一皺,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之意,誠懇地說道:“兄臺,實在抱歉,是我魯莽了。”
他道完歉后,又掏出一瓶藥放在桌上。
“這是我唐門特制的金瘡藥,你敷上,兩日便可恢復。”
說完,他便準備轉身回自己座位,沐云軒卻猛地伸出那只完好的手,緊緊拉住了他。
唐宮眉頭緊鎖,轉身看向沐云軒。
沐云軒依舊咿咿呀呀地叫著,聲音中滿是急切。
他伸出手指蘸了蘸酒水,在桌上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個大字——賠錢。
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唐宮,意思再明顯不過,今天這事不能就這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