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將軍死了。”吉啦貢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猙獰又得意的弧度,一字一頓地吐出這話,每個字都似重錘砸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歐陽舉雙眼瞬間瞪大,眼珠子似要奪眶而出,忍不住怒吼出聲。 “信不信由你,反正今日你也將死于我之手。” 吉啦貢臉上笑意褪去,換上一臉森冷,雙眸寒芒閃爍,手中長刀一橫,刀刃上寒光吞吐,似已迫不及待要將狠話化作現實,收割歐陽舉的性命。 歐陽舉追隨青霄劍仙,鎮守鎮北關已有數載春秋,其間與吉啦貢三兄弟數次短兵相接、激烈交鋒,故而對他們的實力底細摸得頗為透徹。 特別是吉啦貢,實力遠在他之上,以往與之過招,歐陽舉從未撐得過三十回合,要不是將軍屢屢關鍵時刻出手庇佑,他怕是早已血染沙場、命喪黃泉了。 他明知道不是其對手卻絲毫不懼,此刻,滿心滿念皆被 “將軍已死” 這驚訊所占據,猶如驚濤駭浪,在心田翻涌不息。 若將軍當真罹難,這鎮北關便似折了脊梁骨。 他心意已決,今日縱是刀山火海,也要與這鎮北關生死相依、共存共亡。 能血灑邊關,以命戍守這大好河山,于他而言,是榮耀加身之事,即便身死,英魂亦當含笑九泉。 更何況如今幾個小輩都舍生忘死地與這三個東胡國高手拼殺,如果他自己若貪生怕死、畏縮后退,他有何顏面去面見將軍。 他怒吼一聲,提起手中方天畫戟便朝著吉啦貢沖了上去。 吉啦貢輕蔑一笑,“你不逃命正好,早就想殺你了,雖然你對我師兄弟三人構不成威脅,但是就像個蒼蠅,總讓人煩不勝煩。” 東胡國的這師兄弟三人都是使用雙刀,騰格里和札木合都是寬闊大刀。 唯獨吉啦貢的刀別具一格,形如兩輪高懸天際的彎月,刀身彎曲幅度極大,近乎詭譎,每一揮動,恰似暗夜流星劃過,竟發出 “咻咻咻” 的銳響,連綿不絕,仿佛空氣都被其利刃切割得哀嚎連連。 吉啦貢雙刀在手,刀法宛如蒼鷹撲兔,迅猛且致命,刀起刀落間,盡是凌厲狠辣之勢,攻勢仿若洶涌潮水,自開場第一擊,便將歐陽舉死死壓制。 沐云軒見到札木合與吉啦貢出手,心下當即一沉,暗忖今日這場紛爭,怕是要陷入絕境了。 如今方覺,此前與蠻子打賭論規,實是天真至極!以為能約之以矩,卻遭肆意踐踏,承諾于他們輕如鴻毛。 相較之下,幽冥宋帝王縱有手段,可守諾遵規,倒顯幾分“道義”了。 只是如今對方三個九境之人,己方一個九境都沒有,實力懸殊,恰似云泥之差、霄壤之距。 除非天降神雷,劈死這三個蠻子,否則此戰落敗,已經成為定局。 怎么辦?怎么辦?他一邊與騰格里拼殺,一邊飛速思考解決之法。 想了許久,他也沒想到能解決當前困境的辦法。 危急關頭,他眸光一凜,于心底默默念道:“天劍!” 此刻召喚天劍,倒不是指望還能借天劍之威扭轉戰局、擊退強敵。 而是讓借天劍告知他的幾位師娘和隋先生,他如今遇險了。 如果運氣好,他那個不靠譜的師師父也許也會趕來。 就算師父不在天門宗,他召喚天劍,師父應該也是能感知到的,畢竟師父才是天劍真正的主人。 就在沐云軒心底呼喚天劍之際,戰場上刀光劍影愈發癲狂。 歐陽舉被吉啦貢那凌厲刀法逼得連連后退,身上戰袍已添數道口子,鮮血滲出,可他兀自咬牙堅持,手中方天畫戟每次揮動雖艱難,卻帶著玉石俱焚的氣勢,似要以命博一線生機,戟尖劃過空氣,嗚嗚作響,與吉啦貢雙刀碰撞得火星四濺。 即便他舉傾盡所有,奈何實力懸殊,終難敵吉啦貢,咽喉被其一刀利落割斷,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