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藏,表面上一副仙風道骨、前輩高人的做派,舉手投足間盡顯宗師風范,言語里也透著幾分豁達隨性,實則呢,骨子里依舊是那等道貌岸然之徒。
當下形勢比人強,硬抗絕非良策,倒不如施展 “拖” 字訣,能拖一時是一時。
他早已經打定主意,一點一點往外傳,而且倒著傳,半真半假的傳。
倘若師父親至,能順利化解這場困局,自然再好不過;可若師父也難以招架,那恐怕便要勞煩老祖出山了。
只是老祖如今狀態,他也很擔憂,希望師父給力吧。
他抽出深陷地底的雙腿,佯裝灑脫地拱手一揖,朗聲道:“前輩開口,小子定然不敢藏私,再說這功法也是小子偶然所得,傳與前輩的幾位高徒也算是一樁美事。”
一聽沐云軒愿意乖乖交出手中秘法,吉啦貢三人皆是面露喜色,暗道算這小子識相。
無盡藏背對著沐云軒又問道:“你剛腳下所出的陣圖又是怎么回事?”
沐云軒回道:“前輩可識得夫子?”
無盡藏聽到“夫子”二字,神色瞬間有了細微波動,一抹驚愕與忌憚之色悄然劃過眼眸,但是沐云軒沒有看到,待無盡藏轉身看著他時,已經又恢復了那副冷峻模樣。
“自是識得。”他沉聲回道,他在大雍生活了大半輩子,怎可能對夫子之名陌生?
于武道一途,他已然攀至旁人難以企及的巔峰之境,身經百戰,威名赫赫,可心底深處,卻始終覺得與夫子相較,猶如燭火之于皓月,遙不可及。
夫子向來如傳說般縹緲難及,莫說夫子,便是少林的無為方丈、正一道教的掌教天師李止水,無盡藏也自慚弗如,不敢輕言比肩。
“這陣圖便是夫子的弟子七先生所傳。”
無盡藏一聽是棋中鬼手段合止所傳,他目光閃爍一瞬,追問道:“你是七先生的弟子?”
無盡藏暗自思忖,若這小子是七先生門下,論輩分,那便是夫子的徒孫了,如此淵源,可萬萬不能強逼于他。
沐云軒見狀,搖了搖頭,坦然回道:“并非七先生弟子,只是昔日有幸,得七先生略加指點罷了。”
聽聞此言,無盡藏心下稍安。
可未等他這口氣松完,沐云軒接著又道:“不過,我是十二先生的學生。”
無盡藏剛落下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