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簡小禾四歲那年,第一次趕原主下床睡地鋪說的話。她興許都不記得了。但原主的記憶里有。
簡小禾又羞又氣又委屈,她果真不記得小時候說過的話,憋屈道:“我都不嫌你臭。”
簡月嗤笑:“不嫌嗎?你四歲那年就嫌棄過了。”
簡小禾茫然了一瞬。她真的不記得了。再說,小時候的事都已經過去了,為什么還耿耿于懷,揪住不放?
簡月:因為我記仇啊!因為我記性好,沒辦法。
還不等簡月再說什么,簡小禾捂著肚子下床,沖出房間。
等她回來,簡月已經躺在床上,枕邊放著柳枝。
簡小禾想上前,又不敢,氣得不知怎么辦好。
爹的腹瀉治不好,心情很壞,她不敢去觸霉頭。娘這兩天也特別不耐煩,嫌棄她不中用。忽然之間,簡小禾覺得自己很多余,她再也不是那個爹娘疼愛,大哥愛護著的嬌嬌女了。
她拉得腿腳發軟,想坐在床邊上歇一歇。屁股還沒挨到床,簡月一聲冷喝:“滾一邊去!”
簡小禾的眼淚“唰”一下就落下來了。
她打不過簡招娣,退而求其次地想:既然簡招娣能睡地鋪,她睡一晚也沒關系的。
她走到地鋪跟前。屋里昏暗,也看不清地鋪上臟不臟。現在天熱,也不用蓋被子,簡小禾小心坐在地鋪上,感覺像坐在柴草里一樣,很不舒服。
屋里不知被簡招娣點了什么,有一股好聞的味道,也沒有蚊蟲叮咬。簡小禾呆呆坐了一會兒,又跑了一趟茅房,才虛弱地躺在地鋪上。
簡月天蒙蒙亮就起來去河邊洗衣服。回來把衣服晾上,簡家人還沒起來。她不知道簡家人昨晚有沒有洗澡,反正缸里沒有水。
她打水回來做飯,打開櫥柜舀出一碗白面。然后,她聞了聞白面的氣味。
現在的白面沒有增白劑,沒有后世的那么白。如果里面摻點藥粉之類的,很難分辨出來。
簡月笑了笑。
還不死心啊?說明被虐得還不夠重。不用猜,肯定是簡懷安出的主意。
這個人披著一張端方君子的皮,實際上,他比簡大成的心都黑。
簡月把背簍拿進廚房,從里面的野菜里找出幾種藥草,把藥草洗干凈放進蒜臼子里搗成汁。然后把汁用籠布擠出來放進面粉里。她依舊做了蔥花油餅。因為有油,放一天不會太干。
雞蛋被錢氏藏在自己房間里。簡月燒了開水,往竹筒里放了幾片靈芝泡水喝。
背上背簍,拿上大砍刀,出發。
簡月走后,錢氏從房間里出來,走進廚房查看。桶里還剩了一些水,錢氏不敢用,潑在了院子里。她把廚房檢查了一遍,沒發現異樣處,才放心做飯。
吃完早飯,村民們紛紛趁著涼快下地除草。這個時候,正是莊稼地里長草的時候,村民們扛著鋤頭,背著背簍向村外走去。
錢氏急急火火沖進了馬老大夫的家。
今天挖最后一天草藥,簡月就決定不進山了。雖然條件有限,但也得盡可能地做些準備。
今天還是兩背簍藥草。簡月剛把背簍放下,馬老大夫就迫不及待八卦:“招娣,你說奇怪不奇怪?你家大哥今早也拉肚子,跟你爹的癥狀一模一樣,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還是得罪人了。”
馬老大夫昨晚放了狠話不給簡家人醫病。但是錢氏軟磨硬泡,最后跪在院子里不走,馬老大夫只好跑了一趟。然后……治不了。
簡月的反應很平常:“他們常常背著我吃好東西,吃壞肚子也不稀奇。就像簡小禾,不就是油膩的糕點吃得太多才拉肚子嗎?”
馬老大夫一想有道理,對簡大成夫婦的印象又拉低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