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他抬手將腦袋上的耳機套在了脖子上,鎖著她的眼睛,啞聲道“小姑娘,你這是要哥哥的命啊……”
興許是熬夜太久,他眼角處天生的淡紅,顏色有些偏深,襯得他漆黑的眼格外的撩人。
他頭發被耳機壓的有些塌,少了一些清冷,多了幾分乖順。
他應該是泡在公司有一段時間了,身上的襯衣有些皺,領口扯開了兩個扣子,袖口卷著,露出一截冷白消瘦的手腕。
一天一夜的奔波中,陳恩賜想象過無數種秦孑的狀態。
或是暴躁的砸爛了整個辦公室借著罵楊靈宣泄自己的憤怒;或是不甘被這般侮辱企圖和人解釋;更或是因為記者拋出的尖銳問題大打出手;也或是一個人一聲不吭的偷偷躲起來,喝得叮嚀大醉……
總之不管是哪種狀態,都不是她眼前看到的這種狀態。
陳恩賜怎么想怎么覺得秦孑都不該是這樣,除非他……還不知道網上那沸沸揚揚?
“你……”
她想問的那句“你還好嗎”,被這么一閃而過的念頭,打回了腹中。
別說是從他身上找到一絲絲難過,就連一點點頹廢之氣都沒有。
陳恩賜越看秦孑,越堅定自己剛剛的猜測,“……手機怎么回事?”
秦孑“啊”了聲,緩了大概幾秒鐘的樣子,他“唔”了聲,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你給我打電話了?”
說話中,他坐直了身子,從堆滿了各種書籍紙張的桌子堆里翻了一通,找到手機,“被記者打爆了。”
陳恩賜聽到這兒,往前挪了兩步,拿起座機。
果然,電話線也被拔斷了。
所以,楊靈那事,他是知道的。
他都知道了,他怎么還跟沒事的人一樣。
轉念,陳恩賜又想到當初她不想讓陸星過于擔心,也是和秦孑一樣,跟個沒事的人似的。
那個時候她當著陸星的面,該吃吃該喝喝,等陸星走了,她會做夢中驚醒、會徹夜難眠、會胸口堵得想死。
陳恩賜越腦補,越覺得秦孑這是在故作堅強,她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住一般,泛著窒息的心疼。
她很想安慰他,可她除了懟人的時候特能說,到了這種時候總是會莫名詞窮。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樣。
不太會安慰人。
不太會說好聽話。
陳恩賜望著秦孑,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她嘗試了好幾次后,懊惱的在心底罵了句臟話。
她第一次討厭這樣的自己。
她第一次后悔小時候的自己怎么就沒先學會甜言蜜語這項技能。
陳恩賜索性直奔主題了,她從兜里摸出盤,“啪”的一下丟在了秦孑的鍵盤上“我把3月25號那晚上,你出現在我們劇組酒店的監控給搞來了。”
秦孑指尖微顫了顫,拿起被小姑娘暴躁的丟在鍵盤上的盤。
他說不清此時的自己心底到底是什么滋味,五味雜陳,復雜混亂。
但他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很快,像是個情竇初開,碰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不知所措的少年。
正如他剛剛說的那樣,小姑娘真是來索命的。
秦孑的沉默不語,落在陳恩賜的眼底變成了無精打采。
他果然很難過。
陳恩賜也跟著難過了起來,“秦孑,你放心,我會幫你澄清的。”
秦孑聞聲,掀起眼皮看向了陳恩賜。
剛剛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他,壓根沒聽到陳恩賜說了點什么,只是順著自己的想法問“你從米蘭回國后,直接去了無錫?”
陳恩賜“嗯”了聲。
很輕的一道“嗯”,落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