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棗將嘴里的葡萄皮吐入渣斗中,用帕子擦了擦嘴。
起身把陶夭夭的腳從桌上拿了下來。
“小姐,要去嗎?”
甄姨娘這一出鬧得人盡皆知,自知已是無力回天。
叫她過去的目的她心里是清楚的。
抬頭對冬棗道:“去吧。”
還未進門,便聽到院內(nèi)的嗚咽聲啼哭聲此起彼伏。
最愴然的還是陶菁菁。
莫名其妙的,自己的親舅舅成了階下囚。
懷著身孕的母親成了殺人兇手,即將被趕出府。
而自己則會受他們的影響,這輩子也別想嫁入好人家。
哪個有頭臉的人家會娶一個心狠手辣的妒婦所生的女兒為妻?
陶夭夭來到甄姨娘床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哭作一團。
“姨娘找大小姐來,可是有事?”
冬棗見她們都進來半天了還沒人搭理,忍不住開口了。
陶菁菁回頭露出一雙紅腫的眼睛。
翠梨扶起床邊的陶菁菁,陶夭夭才看到甄姨娘那張蒼白菜色的臉。
發(fā)髻松散,青絲凌亂。
“大小姐,”甄姨娘開口后想要用盡全力從床上爬起來。
秦媽媽哭著扶她,她便在床上以一個跪坐的姿態(tài)開了口。
“我自知罪無可恕,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但我斗膽求大小姐一事,三小姐對這所有事情都不知情。”
“求大小姐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在我走后,還像從前一樣待她,她是無辜的。”
果然,叫她來說的就是關(guān)于陶菁菁,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牽掛。
陶夭夭看了陶菁菁一眼:“三妹妹年紀小,姨娘和甄建做的事情自然與她無關(guān)。”
甄姨娘跪在床上顫顫巍巍的對陶夭夭磕了一個頭。
聲音沙啞道:“有大小姐這句話,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陶菁菁上前扶她:“娘,你快躺下吧,你現(xiàn)在的身子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的。”
甄姨娘被扶著側(cè)躺了下去,抓住陶菁菁手:“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陶夭夭看著她這副神態(tài),雖是罪有應(yīng)得,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動容。
已經(jīng)不是當時處決杭白菊時的心境了。
當時只道是善惡到頭終有報,作惡者死不足惜。
可如今想來,后宅的女人,窮其一生,殫精竭慮,為的不過是讓男人多看一眼。
男人的后院只要有了三妻四妾,哪里有不爭風(fēng)吃醋的道理。
男人可坐享齊人之福,而常年忍受孤寂痛苦,面對衾寒枕冷的只有女人。
這種忍受,時間長了便在心里滋生出了怨恨來。
陶尚賢這后院才這幾個便是如此,更遑論那些妻妾成群的人家?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甄姨娘目光空洞望著前方,緩緩開口:
“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妄想著為自己的兒女掙個好前途,不至于將來像我這般。”
陶夭夭淡淡道:“以爹爹目前在朝中的地位,即便三妹妹是庶出,將來嫁個門第不算太高的人家,也是當?shù)弥髂傅模踩f不可能像你這般,是你自己太貪心而已。”
“待你腹中孩兒平安出生,若是男丁,便是陶府的長子,那更是會得爹十分的寵愛,為何你還容不得朱姨娘和她的孩子呢?”
“他們本就有很好的前途,說到底,只是因為你太貪心,你的貪心害了他們,更害了你自己。”
“我已替姚媽媽安排好了住宅,待到腹中胎兒落地,你若是無處可去,可以隱姓埋名與她一同居住,這已經(jīng)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甄姨娘聽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