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半邊虎因罪將被刺配極北苦寒之地。
人還在昭獄,便托人將自己的大兒子過繼給了一個普通百姓人家,他的兒子作為讀書人,自是知道本朝律法不許罪臣之子入朝為官,也沒有資格考取功名。
但是為了救出父親,重振家業(yè),他必須做官,而他已經(jīng)是舉子,對自己的才學(xué)也頗為自信,只等考取進士之后便可順利入仕。
然而他的真實身份還是被蕭烈查了出來,本已中了二甲的名字被先帝親手劃了去,眼見仕途無望,他也絕望了。
而這時又傳來了父親在流放途中遭受虐待的消息,尤其途經(jīng)邵縣時,當(dāng)?shù)匕傩盏弥且粋€搜刮民脂民膏,貪得無厭的狗官,都要找機會辱罵他一番解氣。
本來半邊虎還一直忍受著,因為兒子只要中了榜,做了官,那么他們家就是還有希望的。
可是從京城傳到他耳中的卻是兒子身份被揭穿的消息,他知道希望破滅了,這輩子再不可能東山再起了。
于是他們父子心有靈犀,金柏青追了過來,和他一起反殺了押送他的官兵,逃進了虎頭寨。
一開始用朝廷欽犯的身份獲得了痛恨朝廷的虎頭寨寨主的同情和信任,沒過多久,寨主死于非命,半邊虎便當(dāng)上了新的寨主。
從這時起,虎頭寨便混跡于人群中,三天兩頭光顧邵縣各地,經(jīng)常截殺過路客商,而這些商人里,多半是來自北原。
虎頭寨的人也經(jīng)常扮作北原人,四處作亂,漸漸的,北原和中土的積怨越來越深。
當(dāng)時的四皇子蕭烈?guī)饲皝斫朔耍チ税脒吇⒁患沂畮卓谌耍挥兴莻€大兒子,在和蕭烈多次交手后被打下了山崖,生死不明,待到被尋到時,已經(jīng)被野狼啃得只剩白骨。
虎頭寨沒了,半邊虎被誅九族,死了全家,而北原和中土的結(jié)怨卻沒那么容易了結(jié),所以才會有了二十年前的那場戰(zhàn)亂。
金柏青一個人坐在囚車?yán)铮愕椎难E已經(jīng)干涸了,但是陶夭夭射出的那枚柳葉鏢還停留在他的足內(nèi),他也毫不在乎。
抬頭望著天,嘴里喃喃道:“快了,快了……”
此時,一道充滿了殺氣的眼神穿過枷鎖落在了他的身上,金柏青冷笑一聲,扯了扯嘴角。
“金南珠不見了,你很難受吧?哈哈,有什么好難過的,一個千人騎萬人跨的婊子而已……啊……”
柳重山已然走到他身前,將手指伸進他足底的傷口,疼痛使他喉頭發(fā)出垂死的雄獅般的吼叫,兇狠卻又凄涼。
柳重山捏住了那枚柳葉鏢,冷聲問:“曼珠去了哪里?”
“她去了哪里你來問我?我怎么會知道,都說了你不用找她,你看看我的下場,她從十三歲就跟了我,不知道伺候了我多少個日夜……啊…………”
柳重山的手在他的足底轉(zhuǎn)動著柳葉鏢,厲聲呵斥:“你閉嘴,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傷害了她這么多年。”
金柏青已是滿身冷汗,牙齦已經(jīng)被自己咬出了血,不停的和著口水往外流。
看見柳重山被氣得青筋暴起,他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那怎么叫傷害她呢,她被我調(diào)教的多好啊,如果不是她,我在北原能有那么大的勢力嗎?對了柳大人,看你對她那么上心,你不會還沒體驗過吧?”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道道的驚雷,猛擊在柳重山的心頭,柳重山捏住柳葉鏢的手頓了頓,突然向上用力,金柏青的一只腳瞬間變成了兩半。
鮮血淋漓,慘叫連連。
柳重山不再指望能從他嘴里問出什么線索了,這個人已經(jīng)無恥到讓人嘆為觀止的地步。
即便這么多年在皇城司審訊過犯人無數(shù),但像金柏青這樣將他氣到心梗的還是頭一個,當(dāng)然這是因為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