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夜在出神。
他垂眼慢慢把扎在掌心的玻璃碴拔出來,血涌出來,陰陽蝶被他放了出來托在掌心——總之他的血不能白白浪費。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今天又是例行的考試日,這些天洛白夜做卷子做的頭昏腦漲,感覺自己高三的時候也沒這么刻苦過,再加上昨天方菘藍那些語焉不詳的話,搞的他實在沒精神。
于是他干脆在卷子上亂答一氣,扯過草稿紙開始羅列線索。
但除了這次副本的線索和疑點外,他遲疑了一瞬,還是在草稿紙三分之二處畫了一道長長的分割線,然后在隔出來的三分之一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旁邊又緩緩打了個問號。
他對自己的“認知”有一瞬間的動搖,甚至對于整個游戲世界和真實世界的界限也開始模糊了起來。
這時,沒來由的,洛白夜想起了之前和曲歸回曲歸世界時,他們的一段聊天對話。
這段對話就像是開了無限循環(huán),在洛白夜的腦子里轉啊轉,上課的時候他在想,下課的時候他還在想,直到晚上按照規(guī)則躺在宿舍狹窄的床上時,他腦子中還轉悠著那天的對話。
可能因為他是從精神病院地圖直接來學校地圖的玩家,所以他的宿舍是隨機分配在了某間還沒有滿員的宿舍中,這間宿舍除他之外還有兩個其他班級的npc學生。
那兩名學生頗為沉默寡言,在熄燈后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各自的床上,然后拉起被子蒙著頭頂。緊接著,從沒有壓好的被子縫隙中透出了一點亮光。
對于這種半夜也打著手電筒偷摸學習的行為,洛白夜表示他不能理解。
他身上穿著從積分商城中兌換出來的睡衣,又趁著黑暗頗為龜毛的把寢具給換了一遍——之前在病院的時候,那些散發(fā)消毒水氣味的寢具他還可以接受,但現在不行。
側躺在床上,洛白夜半闔眼,他像是想了許久,這才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準確來說,是捏了捏扣在耳朵上的鉆石耳釘。
幾乎是眨眼間,他敏銳的感覺到寢室內多了一個人。
黑影緩緩蹲下,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勉強勾勒出了面前人優(yōu)越的五官輪廓,洛白夜和蹲在下鋪旁邊的男人對視幾秒,又越過他輕輕打量了一下其他兩名npc的狀態(tài)。
那兩位秉燭夜讀的好學生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于是洛白夜這才放心。
他輕聲說:“有點事想問你。”
司暝輕輕挑眉,他伸手點了點面前柔軟的床鋪,聲音也配合著放輕:“那你往里面挪挪?”
看著司暝身上顯然也像是睡衣的黑色綢緞衣服,他有些后知后覺的發(fā)現自己可能把人直接從睡夢中拉過來了,雖然對于這種級別的副本boss還需要睡覺這件事持有懷疑態(tài)度,但有求于人又有些理虧的洛白夜還是往靠墻的地方挪了挪,騰了一半的位置給司暝。
絲毫沒覺得自己這個妥協的態(tài)度有哪里不對。
顯然寢室狹窄的床躺兩個人有些局促,司暝的身高有一米九多,縮在這里有些委委屈屈,他側躺面對著洛白夜,膝蓋彎曲,直接頂開了洛白夜的雙膝,手更是不客氣的壓在了洛白夜的后腰上,將他往自己懷里按了按,順便把他和冰冷的墻壁隔開。
洛白夜整個人幾乎都被他困在了墻壁和他的懷抱之間。
在周圍充斥著黑暗的同時,這個局面讓司暝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心。
但被他纏在懷里的洛白夜就有些難受了。
他掙扎了一下,不結實的上下鋪頓時發(fā)出的吱嘎的聲音,微微顫動搖晃的床架引起了一個正在苦讀的npc的不滿,在充滿了厭煩和提醒的“嘖”聲中,洛白夜不動了。
他說:“腿,拿開。”
司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