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處都是血,那幾個被提前喊下來的霸凌過徐昭迪的學生是最近距離目睹這場事故的,他們被嚇到近乎失聲,其中一個女生摔倒在地,狼狽的往后爬。
洛白夜看著窗外紛紛揚揚下落的白紙,他走過去推開窗,伸手接了一張。
上面是按時間線整理的徐昭迪被霸凌的一些真相,然后就是通篇的對不起,是對洛白夜的道歉。
洛白夜臉上沒什么表情,他輕輕捏著那張紙的邊角,又把它送回風里。
他目送著它,像是在看一只遠去的自由的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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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種事,升旗儀式被取消,伴隨著救護車和警車進入校園,整個初中部放了三天假。
學校讓班主任反復強調不許出去亂說,但這種事的確是瞞不住,只是并沒有鬧大,因為徐昭迪姍姍來遲的父母在拿到學校以及霸凌者家長們的一大筆賠償金后干脆利落的簽下了和解書,又賣掉了老房子,連夜又離開了這里。
仿佛死掉的不是他們的女兒,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他們不僅不悲傷,反而因為這一大筆意外之財驚喜萬分。
再次回到校園時,這件事已經沒有人討論了,那些霸凌者有人轉學,有人休學,聽說被嚇了一跳后紛紛痛改前非,搖身一變成為了熱愛學習的好學生。
只是他們成為“好學生”的代價太大了一點。
第七天的時候,洛白夜晚上從宿舍樓陽臺翻了出來,他住的樓層不算高,踩著外面的空調外機和排水管,很快就落在了地上。
南雀在教學樓門口等他,兩人去了徐昭迪最后躺著的那片空地,南雀從身上摸出個打火機,“咔噠”一聲,暖色的火焰點燃了手中的紙錢。
風輕輕吹過,樹枝投在地上的影子,像是扭曲的鬼影。
洛白夜垂眼,把一張紙錢輕輕放到面前的小火堆中。
他對徐昭迪之前的做法并不生氣,或者說根本無感,只是這樣的結果是他沒預料到的。
人的確是很脆弱的物種。
在他沒注意的時候,他頭頂的幸福值竟然又悄悄上漲了幾點。
中考的時候,洛白夜的成績只是塞在了前百分之二十,不算特別好,倒也不差,和褚淵比起來有點“泯然眾人矣”的感覺。
15歲的洛白夜已經可以窺見成年時的樣貌了,他身形修長清瘦,五官精致立體,過長的黑發柔軟的垂下來,被他隨手在腦后扎了起來。他永遠是禮貌的,疏遠的,即使臉上帶著笑,也絲毫不能拉近與其他人的距離。
總和他待在一起的南雀卻相反。
這人15歲已經有178的身高了,一頭白毛再加上脖子上的項圈讓他看著格外不好惹,但他成績也算勉勉強強,又頂著90的超高幸福值。
在幸福值高于一切的副本,就算他真的是不良少年,也基本上沒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他。
“同學,請等一下!”
正扭頭和南雀說話的洛白夜停下腳步,身后扎馬尾辮的女孩跑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跑的太著急,她雙頰紅紅的,把一封粉色的信塞到洛白夜懷里就跑。
周圍注意到的同學都笑著望過來,有人甚至發出了“喔”的聲音,洛白夜捏著那個信封,有些無奈。
他倒是很禮貌,沒直接扔掉女生的心意,只是神色平淡的收起來繼續和南雀說話。
兩人在討論搬家的事。
在洛白夜母親又生了個女兒后,她就把位于幸福小學旁邊的老房子給出租了,跟著再婚的丈夫去了距離老房子一條街的某個小區樓盤居住。那個房子很大,至少是老房子的兩倍,主臥,陽臺和餐廳都是巨大的落地飄窗。
南雀自然也跟著搬來,剛巧對門鄰居的房子在出租,南雀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