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的八座橋洞一無所獲,我看了看時間,已是凌晨一點,這座城市像一條懶蟲,在經(jīng)歷了一天的喧鬧和嘈雜之后,正在慢慢睡去。
我剛點上一顆煙,胖子就一腳油門,十五分鐘的車程,我一口沒抽的煙只剩下了黑乎乎的過濾嘴。
算我孝敬了這座城市深夜的風(fēng)。
東西流向的新立河和香江差不多,不同的是在入城之前,它流經(jīng)一大片墳地,所以人們又稱新立河為奈河。
既然稱呼都這么清新脫俗了,按照人多口雜、三人成虎的社會風(fēng)氣,自然就會有人站出來,聲稱經(jīng)常聽見水里有泣不成聲的哀嚎,有人甚至看見有滿身血跡的影子在水里游動。
人們就是這樣,總喜歡自己嚇唬自己,真他媽的刺激!
“你左我右!”站在新立河橋頭,胖子分工道。
“要不一塊兒吧!”
“怎么,怕了?”
胖子眉毛一挑。
“怕?哼,我都不知道一個豎心一個白字的‘怕’怎么寫!我的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
“哦,看來你用的不是新華字典。”
我打開手電筒,硬著頭皮往橋下走,可能是今晚走路有點多,兩腿有些發(fā)軟。
“這邊沒有!”我用手電筒掃了一圈橋洞。
“不用那么大聲音,我聽得到,害怕就過來,別逞強(qiáng)!”
“我的聲音不大,這個橋有點攏音。”
我繼續(xù)沿著河岸往前走,突然感覺后脊背發(fā)涼,我猛一回頭,明月照大江,什么都沒有。
凌凌發(fā),不要自己嚇自己,你可是看過《聊齋志異》的人。
然后我的腦海里開始回蕩那個熟悉的旋律: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牛鬼蛇神比正人君子更可愛......
咕咚!
我差點跪倒,這聲音千真萬確了,而且來自河里。
我壯著膽走過去,河里正泛著一圈圈波瀾,我想起了假的不能再假的傳聞,想起了荒誕至極的貞子,甚至想起了小時候在水里淹死的一個發(fā)小。
我有一口氣要喘不上來了,額頭的汗涔涔往外流。
“哈哈哈,沒嚇?biāo)腊桑瑒e怕,一塊磚頭而已!”
我扶著河岸的護(hù)欄,喘著粗氣:“胖子,你......你他媽會遭報應(yīng)的!”
“說話別哆嗦,繼續(xù)往前走,你看,下個橋洞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fā)亮,不會有女鬼點燈在等著你吧。”
我抬頭看去,遠(yuǎn)遠(yuǎn)的光亮似有若無。
大爺?shù)模瑸槭裁磥y七八糟的事總出現(xiàn)在河的左岸,用猴哥的話說,魑魅魍魎怎么它就那么多。
越走越近,那光亮看上去如燭光一般,我那么喜歡女人,為什么會對女鬼這么排斥呢?
這不科學(xué)啊!
有哪個女鬼蛇神給我從科學(xué)的角度解釋一下。
再走幾步,橋洞就會在我手電筒的視野之內(nèi),到時候遠(yuǎn)遠(yuǎn)一瞧就夠了,距離產(chǎn)生美,沒必要太近。
嗚嗚嗚!
幽幽的哭泣聲從黑咕隆咚的橋洞下傳來。
我不確定,我再走幾步會不會驚擾到它,它一頭栽進(jìn)水里,或者,我走過去,它轉(zhuǎn)過頭,一張血淋淋的臉正對著我。
保守估計,今晚我是要死在這了。
“你有病嗎?大晚上在這兒哭什么哭,你們不是怕光嗎,我告訴你,我有手電筒,剛充滿電,強(qiáng)烈照明時長達(dá)五小時,你就說怕不怕吧!”
橫豎都是死,不能讓胖子看了笑話,我朝著幽咽聲音傳來的方向破口大罵,猶如我們村兒李大嬸附體。
果然,哭泣聲停止了,同時,那光也滅了,但我沒聽到水花的聲音。
難道它是想引誘我過去,